长缨任由他紧握着自己,眼中尽是委屈的泪花。顾北又道:“关刀局和长缨帮的人,缨儿是否已经安排妥当?”
长缨轻轻点了点头,终于微启朱唇,说道:“夫君,原本缨儿想解散了这两大帮派,可后来转念一想,留得它们存于世,皇上和众臣,在大安殿上才能如履薄冰,谨慎有加,而非整日悠然自得,白白葬送了夫君为他们拼下的这大片江山......”
“还是你最都懂我......”顾北扶着长缨站起身,朝在场的众人朗声说道:“而今皇帝安然归位,朝中诸臣事必躬亲。诸位日后行走江湖,只须记得‘惩恶扬善、锄强扶弱’这八个字,自给自足,切不可为祸四方,对抗朝廷。我与妻子将云游海外,五年后将再踏北国,诸位谨记!”
“谨遵国公大人旨意!”
“谨遵国公大人旨意!”
......
相继而来的,便是曲终人散的落寞。
顾北和长缨二人踏进马车,只带了两名仆人,在北宣王重新端坐大安殿,董里、苏承武、腾化中等人鼎力扶持之时,消失在了京城的浓雾中。
“缨儿......真的不去趟曳浪湖?”顾北垂首望着怀中神情恬静的长缨问道。
长缨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咱们这般不辞而别,父王心中放心不下,定会万分疑虑,暗中派人巡查。而痴痴道人、陈老元帅二人,早已看淡世间红尘,无论何事,都无法在他们心中激起波澜,顶多嘴角微扯,颔首沉思罢了。父王有事可做,便一定能等到五年后的尘埃落定,将咱们的孩儿举过头顶,尽享天伦。”
顾北听长缨这番话,心中止不住一阵酸楚。
这些年,长缨跟着自己不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现如今,还得为天下人的释怀,远走异国他乡,可长缨从无半句怨言,恰似从他心尖长出的藤蔓,护了自己最后的周全。
顾北亲吻着长缨的额头,哽咽着无法说话。
二人匆匆作别北国,漂洋过海,消失在烟波浩渺之境,周转于时间轮回之外。留下了一段有始无终曲折离奇的故事,口口相传于这万古朝野间,此去经年。
时光荏苒十载,北国四季更迭,国力壮大,民生安乐,国库充盈。
江湖,还是当年的江湖,唯一改变的,是关刀局和长缨帮,现如今盘踞东海一座方圆不足百里的岛屿,起了一个诗意十足的名字:破晓山。
“破晓山”神秘无比。民间相传,“破晓山”山人,便是当年叱咤风云的北国国公——顾北!
朝堂上每个人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记录在“破晓山”那座巨大的楼阁里。
江湖间每一场是非恩怨,腥风血雨,也都记录在这座阁楼里。
人人对“破晓山”敬之畏之。
也有人说,“破晓山”根本不存在,不过是当年国公大人和皇上暗中商议好,借此震慑天下罢了。
存在也好,不存在也罢,这万古朝野,原本便是一场幻梦,凡俗之人要做的,要么浑噩,要么洞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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