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贺清婉抬头的那一瞬间楚云霓才看清楚,她不光是身形瘦削,模样狼狈,那脸上更是刀疤纵横。本该年轻细嫩的皮肤竟弄的像中了蛊毒的徐燕珺一般,干涩枯黄,像是干涸许久的河床。
这样的相貌,不管是谁也不可能顶着这样的脸到处招摇,难怪她每次都是带着一顶斗笠,里头还有面纱遮着,如同一只过街老鼠一般的到处逃窜。
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的相貌看,贺清婉心里一阵羞愤难堪。本能地要反击,可手臂上绑着那两根竹竿在她才稍有动作时,就直接将她摁在了地上。
贺清婉不服气,一直在挣扎,嘴上一直在辱骂,全都是冲着楚云霓一人,似乎旁边的墨浔根本就不存在。
墨浔皱了下眉。“都审完了吗?”
卓迹请罪。“属下们不敢靠的太近,她嘴巴紧得很,一时之间还未审完。”
墨浔眸心沉了沉,朝着贺清婉那边紧直就走了过去。楚云霓心里咯噔一下,忙伸手去拉他,卓迹亦是往前一跨,想要将他挡下来。
墨浔停下了脚步,轻轻拍了拍楚云霓拉着她的那只手另外,冷眸又一扫挡在前头的卓迹迹。卓迹硬着头皮让开,两人就这么看着墨浔走到了贺清婉跟前。
见他靠近,贺清婉微微有些愣怔,恍惚。
“阿浔,你来接我回去吗?”
墨浔居高临下,厌恶着之前从她身上掉下来的那些叫人头皮发麻的虫子。
察觉他眼中的厌恶,贺清婉毫不收敛,反而越发兴奋的抖了抖自己的身体,果真又从她的身上掉下了两三只虫子。
“阿浔你看见了吗?这些都是我养的!你别看这些东西小,他们作用可大了。”
说到这儿,贺清婉目光得意地望向了楚云霓。“我敢说放眼天下就没有人能比得过我。楚云霓,当初我轻敌落败给了你,这一次你敢不敢再跟我比?”
楚云霓简直要被气笑了。“比什么?跟你比杀人吗?”
贺清婉还想再说。可突然间头皮一阵发麻,不是恐怖惊悚的头皮发麻,就是被人揪住了头发一把往后扯,疼痛的发麻。
贺清婉疼的根本就动弹不了,只能借着地上的影子看清是墨浔动的手。
贺清婉又重新低低的笑了起来。本来就难听的声音更像是非要拿着石头在地砖上摩擦所发出的声音一般,叫人不适。
“想当初阿浔你有多爱干净,但凡是别人靠近都会人头落地,而如今我这一副邋遢样子,你竟不嫌弃。”
一声冷笑自贺清婉头顶响起,紧着贺清婉的头皮又是一阵发紧,一阵剧烈的撕扯之后。贺清婉只觉得自己的头皮都要被人整块的掀下来。
这一阵的麻木还未褪去,贺清婉身边就被扔下一物。
那是一只剑柄,上面裹着枯黄杂乱的头发,与剑柄缠作一团。看起来就像是杂草,又像是扫把。
见自己的头发被绞落这么多,贺清婉先是愣了愣,又下意识的想要抬手去摸,可两只手依旧被钳制住,根本不能有任何动作。
尽管没有抬手触碰,但是头顶的刺痛与风吹过的清凉瞬间让贺清婉尖叫起来。
看着她头顶碗口大的微微往外渗着血渍的伤口,楚云霓一点儿不为所动,反而已经是知道了墨浔为何要这么做。
“你从哪里学的蛊术?”
贺清婉始终都在尖叫,似乎根本就没有听见墨浔在问什么。
“为何要下蛊?”
贺清婉依旧不答,一直在挣扎着想要逃脱,可是她越挣扎,身上的那些东西就更是往下掉。然而不同之前那些掉在地上的虫子,此时正拼命的往他身上爬,这场面尤为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