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艳阳的第二封信,并没有交给火工道人去送,而是自己亲自下山,经过特殊渠道,送到了雾城。
信上加了火封,信里面,并未掺杂任何个人的情绪:唐玄,罗夫山。当然,也附上了一个优盘,优盘的内容也非五花八门,精炼了不少。
这样的一封信,一个时辰之后,便摆在一张古朴而宽大的木桌上。
这张木桌,便摆在,远在千多公里之外的雾城中,一个叫“北海”的地方,北海里有一间楠木搭建,名为“静观天下”的宅子里。
“挽狂澜之即倒
扶大厦于将倾”
两幅颇具古风,当代八大散人之一,柳笑生亲笔写就的对联,在雾气朦朦中,仿佛在守护着北海之中,最重之地:静观天下。散发着异样的沉重感。
龙呈均,五十八岁,当今中州的“大统国”。
五洲四海,一语成畿。
这个星球经历过公元前,公元后,如今已经走到了纪元纪年。摆在所有生灵面前的不再是:资本战争,核武器,军备竞赛,演变,科技进步等字眼,而是生存空间,生存环境,种族延续等尖锐而无法逃避的问题。
沙漠肆虐,岛屿陆沉,海水不断侵蚀,冰川即将化尽,生育率极其低下。。。
换言之,现在的社会主要矛盾早已不是公元纪年那会儿的思潮和主义,而是人与自然。
人依旧,自然开始狰狞。
无法回避,无法妥协,毫无转圜余地。
大统国龙呈均恨不得一天当百天用,恨不得化身千万。
地位越高,责任越重。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太多的痕迹,位居高位,本该养尊处优的他,望之比实际年龄苍老许多。
将南温的信中的几个字反复看了几遍,又观看了唐玄在茅山的种种,龙呈均国字脸上,浓眉下那双细长而充满智慧的眼睛眯了起来,点燃一只烟,烟雾缭绕下,另外一只手的手指不断的轻轻敲击着桌面。
宽大的木桌上,堆满了展开或未展开,加了火封,来自天南海北的信。这种格调,与科技几尽止境的现代化氛围,格格不入。
大统国,民心之所向,他无疑肩负着中州所有生灵的希望。
“!”,龙呈均的回信只有一个感叹号。他所要表达的意思都在这个符号中。
罗夫后山的人,对于这个星球来说意味着什么,龙呈均是为数不多的知情人之一。
如今之境,当求变,每一个变数,都是值得赞美的。
镇江,最早叫百越,两晋时期称丹徒县,南北朝又改称利城县,直到明朝才叫镇江府,民国后期直到现在,一直沿用镇江市这个称呼。
唐玄与蔡姚是跑着到了镇江的。
都是属于那种一出门,就找不到北,对距离,出行方式一无所知的菜鸟,两个人只有一路跑,一路打听,如今,算是好不容易,来到了江苏大学的大门前。
这里离句容茅山距离并不远,二人雪天问路饱经坎坷,跑路倒不觉得有多辛苦。
三玄指环里的空间,在唐玄玄玄气进入上品之时,便从可怜巴巴的一尺见方,变成了一米见方,实用性多了不少,就连二玄剑,都可以放在里面,不用整天背在背上,招摇过市。
空间大了,东西不多。一张银行卡,二玄剑,还有记着萧红颜电话的那张纸片,以及他和蔡姚换洗的衣服。
对数字敏感度奇差的唐玄,拎着纸片,在小卖部大妈奇异目光注视下,打了电话,付了帐之后,就站在学校门口,一边等萧红颜,一边赞叹着大城市所谓的繁华。
七彩的霓虹逐渐亮起,色彩幻化,让人目不暇接校门巍峨,放学时间临近,年轻的男男女女,说说笑笑,神色各异,成群结队的进进出出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唐玄叹为观止。
蔡姚不屑的撇着嘴,她没觉得这小门楼子有啥好看的。
再美,能有连天接地、奇诡变化、浩浩荡荡的雷地景色美?再宏伟,能有星源帝君宫前面塔楼高?人再多,有我雷脉年祭时候,亿万生灵齐聚雷隐星,人多?
乡巴佬,没见过世面。
萧红颜走出学校门口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一身黑衣,游目四顾的唐玄,一身白衣,无聊踢着雪的蔡姚。
这两个人,与学校门口的环境氛围格格不入,非常好认。
萧红颜笑着迎了上来,先是亲热的摸了摸蔡姚的头,然后对唐玄道:“玄兄,又见面了”。能接到唐玄的电话,她心里还是有些开心的,没别的意思,就是很单纯的开心。
唐玄微笑道:“萧姑娘,我不认识路,只有麻烦你了”。
萧红颜点了点头,拉着蔡姚的手,进了学校大门,向里面走去。
当然,这里没保安什么事,也不会有恶少骚扰。世上有钱没素质的,毕竟也不占人口大多数,所以平平静静,一路闲聊着,说笑着,向教职工住宿区行去。
历史这门学科,在今天举足轻重。
研究古史,研究时代的变迁,对于在黑暗中寻找光明的人类来说,至关重要,说不定哪天就研究出一条可行的路出来。
因此,唐君生这个史学造诣精神,江苏大学,教历史的传奇教授,居住环境相当不错。一栋三层独立的小洋楼,掩映在绿树花草的深处,偏僻一些,但很安静。
这在陆地与洋面比例,几乎达到1:30,土地寸土寸金时代,待遇简直好的让人流泪。
唐君生好学术,无子女。此时他正在客厅与司马陵交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