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他真的彻底的从她的生命中消失,不再留恋,不再停留,她是否真的能撑得住。
如今的她,就像一个千愁百转,却不愿意直白的表示心思的小女孩。
明明只想要一粒糖,不去讨好母亲,却硬生生的拆掉了一座砌好的积木屋。
为着自己那被忽略的心思,别扭的大闹一场。
“我上去了。”他突然的低声道:“眼镜蛇王估计只够她消化3分钟。”
“哼,你上去啊。不然,她看见我,就得胡思乱想了。她胡思乱想的话,你应该有多心疼啊……”
脸被他轻轻的拍了几下,热热的温度:“别胡思乱想。”
她呆呆的望他飞跑上去的身影,突然干干的眼睛就湿润,你就这么迫切的离开我的身边,去到她的怀抱吗?
一晚上都精神委靡,陆翊良轻敲她的桌面:“我们吃夜宵去?”
“不去了,很晚了,我要回家。”她收拾包包:“妈妈刚才打电话来说煮了糖水,让我早点回去吃。”
“嗯,走吧!”
到了“百荷堂”门口,何曳疑惑的望着陆翊良,他轻笑,自然而然的抬步:“何师父让我上去喝糖水。”
何欣如自从在这里开了“百荷堂”,也在附近租了一间三室一厅,何曳母女还有二师兄一起住,也算是宽敞雅致。
但今晚,客厅是难得的热闹。
小常早早的在打下手,从厨房里托了一盆糖水出来,还边走边嚷:“菲儿,你今晚有口福了,欣如姐的椭汁芋头西米露,是大师级的水准。”
菲儿无语状:“我从小学就喝何师父的糖水了,要你吹牛?”
“哦。”小常愕然了一下,摇头道:“喝了这么多年,也没学到一点儿煮饭的本事,你这10多年,跟着何师父真是白活了。”
“喂,死常乐。你欠打?”
常乐正想驳斥菲儿几句,何欣如正从厨房出来,他赶快正儿八经的招呼陆翊良道:“陆先生,随便坐,吃完了再添啊。”
菲儿和何曳望着奇奇怪怪的常乐,交换着眼神,同时感觉有蚊子从脑门飞过。
何欣如眼含慈爱的送走陆翊良。何曳感到大事不妙,把妈妈扯进房间:“妈妈,你为什么要叫陆翊良上来喝糖水。”
“妈妈煮多了,就让他上来吃。”
“你明明是故意的。”
“就是故意的,不行吗?”
“你……”何曳垂头丧气:“妈,你就别给我添乱了。我和翊良做朋友做得挺好的,你硬要把我们扯一块,要是往后有什么冬瓜豆腐,三长两短的,我们这难得的朋友情谊就到头了。”
“呸,翊良可从来就没有把你当朋友。”
“好吧,既然你这样,我明天辞职算了。”
“你是真的不懂,还是装的?陆翊良好歹在国外等了7年,还能答应我入赘,他也是身娇肉贵的豪门公子,却甘愿当一个设计师,不被家族左右。你以为,那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他和我有缘无份,要不然,当年就不会离开。事情过去就过去了,我现在对他没感觉。”
“他当年的事我了解过。他奶奶上吊逼他就范,要他出国留学。当时陆庆道家里一致认为,只要他出国,3、5年后回来,早就把你忘到一干二净了。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多年来也没对你露口风,但现在看来,是我看错了他。”
“上吊吗?”何曳很震憾,很不满。她难道真的长得这么不讨长辈欢心吗?居然上吊来要挟?
何欣如的话音难掩沧桑:“我等待过,所以明白在异国他方守着寂寞的翊良,需要多大的坚忍和爱意,才能无怨无悔的走下来。我不晓得叶辰对你有多好,但很明显,他比翊良少了7年。”
“这事,不能用年份来衡量的。”她反抗,虽然她和叶辰好像是分手了,但妈妈,请你不要诋毁我和他的爱情。
“多一个选择也不坏。”何欣如苦口婆心:“妈妈这辈子过得这般凄凉,就是因为太专情,太执着。要是稍微看开一点,日子都滋润很多。不会像现在,人老珠黄的时候才来后悔,这一生浪费了多么美好的光阴,错过了那么丰富的风景。”
“妈妈……”
“这样看吧,叶辰现在不也是和朱晴晴打得火热?”
“啊……”对啊,何曳愤怒了,确实,为什么叶辰可以劈腿偷吃眼镜蛇王,她就得守身如玉、冰清玉洁啊?
明显被嫉火气红了的何曳,周六硬是强行要求陆翊良带她去出席风云设计师年会。
风云设计师年会一年一度,今年刚巧来到本市举行。本市多出地王,楼王、铺王,房地产业空前鼎盛,在本地的设计师执全国牛耳,理所当然的冠冕云集。
何曳一早就从小常处八卦到消息,总裁大人也会出席莅临。还是特邀嘉宾。
受邀请出席的设计师都功成名就,这场设计师年会当然也就举办得很专业、很高端。
何曳参考了往年的宣传图册、着装风格,和陆翊良姗姗来迟。
都说被嫉妒灼伤的女人是疯狂的、变太的。所以,何曳今晚理所当然的就打扮得很“疯狂”,很“变太”。
虽然菲儿评论说:这裙子真是姓感、专业得恰恰好。
菲儿揶揄她:“不走0光,如何给朱晴晴下马威?”
好吧。下马威是得穿得少一点布。而且这裙子虽然胸开得低了点,但加一条紫水晶项链,却是感姓到了骨子里,没有一丝一毫的低俗。
虽然说之前,已经作好了非常强大的心理建设,但何曳还是很艰难才压下心里面的不自然,很艰难的才控制自己不用手捂着颈前的没布的地方。
她踏着超过10寸的高跟鞋,用力的挽着陆翊良的手臂:“翊良,扶住我,不然,我摔了,丢了你的脸,我不负责。”
“好。阿曳,你今晚很漂亮。”他的目光灼灼的燃着电流。她开心的轻轻伸舌头:“真的漂亮?我觉得太少布了。”
“哈哈……”他爽朗的欢笑,挽她进场。
年会的获奖设计师发言已开始,陆翊良的位子分配在前排,两个人便轻手轻脚的,脸带歉意的笑容慢慢步入,陆翊良还得体的与相识的与会者点头微笑。
何曳只觉整个宴会厅的目光都沿着自己上下打量,就连台上发言的,也停顿了半晌。
难道真的太……少……布了?
何曳被少布的自己吓得额头差点冒汗,接着又被来宾再吓一跳。设计师年会,怎么全都是熟人?
你说叶辰、高宁伟也就算了,听说朱晴晴也是念设计系的,她来也算了。可是,居然连刘曳诚和刘欣都在,她就无法理解了。
被逼坐到刘曳诚父女的对面,何曳实在忍不住八卦的神经,扯着翊良说悄悄话:“为什么他们父女也在?”
“刘曳诚在设计界很出名,你不知道?”
“不知道啊。”
“嗯,也难怪。他的画画造诣比设计造诣要高很多,近年专注于画画。”
何曳微讶:“我以为他只是个商人而已。”
“哈哈……他是书香世家,云天酒店是他后来建起来的基业。他的女儿刘欣,听说是因为叶辰去读的设计。”
“哼……”
“小道消息,别生气。”
“才不生气呢。那朱晴晴呢,不会也是为了叶辰去读设计吧?”
陆翊良:“应该不是。她是玩儿的,家里有财有权,总得找个专业来学。”
幸好不是,不然有那么多女人为了自己男友去学设计,多悲摧的事儿啊。何曳拍拍胸口,望了望对面怒目而视的刘欣,很惋惜的摇头:不是一路追随就可以得到爱情的。
她自知晓刘曳诚对妈妈始乱终弃之后,对刘曳诚一家都少了之前的风度,一直在餐桌上瞪着,死命的瞪着刘曳诚。
刘曳诚估计是被瞪得一脸不自在,无奈的起来,经过何曳的身边,却是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他狼狈的扶着椅子站定,盯着何曳偷偷缩回去的小脚,一脸菜色,不能言语。
何曳藐他,眼神分明在道:是我做的。如何?想打架吗?尊敬的、高贵的刘小人。
刘曳诚的怒意已经无法形容了,她鄙视的偏过脸去:“妈妈当年眼光真差。你比我爸爸可是差远了。”
沉闷的发言讲完了,晚宴正式开始。自然免不了推杯换盏。一对对的情侣也开始显山露水。
看着一对对的俪人,何曳又开始八卦:“怎么那么多一对对的?不是不准带家眷吗?”
陆翊良微笑:“不准带家眷。但我们设计界很多夫妻档,所以一起出席不算犯规,就像……我和你。”他低语,侧脸望着她笑。
她“哦”了一声,伸头到处张望。想望望总裁大人今天有没有被很少布的自己刺激到。
却见一张幽怨的脸在她的面前晃,她无奈的放开陆翊良的手,被迫和她靠近,作侧身密语的姿态。
“何曳,你真是长进啊,这么快就换新欢了?”刘欣今天的脸色很不好,让何曳感觉如果不是有粉底、口红遮一遮,她就得娇弱得要成为设计界的叶黛玉。
“关你什么事?”何曳冷冷的回她。
刘欣明显急了,咬牙切齿的道:“小辰对你从前那么上心,你居然说放弃就放弃了?你,对得起他的一片真心吗?”
何曳微讶,大讶,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妈啊,这是什么状况啊?刘欣不是最不喜欢自己的吗?不是欲除自己而后快的吗?不是合着她老子,把她何曳整到成克夫命,巴不得何曳一辈子嫁不出去的吗?
现在,居然来给总裁大人做说客?
刘欣望着何曳那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更加气愤:“你明知朱晴晴是故意利用工作关系接近小辰,整天卖弄风0骚,你也不管管?”
“这个……”何曳挠挠头发,总算是心定了下来,也算是猜到了个大概。
刘欣是想自己出面击退朱晴晴吧。想想刘欣也是挺郁闷的,好不容易把何曳打倒,却半路杀出个朱晴晴,把叶辰这个热馒头给抢走了。
刘欣眼看着自己的劳动果实被别人抢了去,当然郁闷兼且浮躁,偏偏朱晴晴条件极好,极之符合叶家媳妇的要求,眼看即使是李静云也欢天喜地的接纳朱晴晴,刘欣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