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艺这手艺是练出来的,经过这么多次练习,虽不敢保证做出来的东西色香味俱全,但是,偶尔还是有一两碟成功品。
只是今天心情不好,加上一直打着瞌睡,所以蛋煎焦了一些。
她知道自己做的不好,可是,他犯得着这样揶揄她咩?
她盯着小腹前一双好看得过分的大掌,有点想用锅铲像拍蒜头那样拍他,但只限于想,她没那个胆量,木着脸,“早餐还吃不吃了?”
虽然女人不能惯,但是偶尔还是得让让。
一早上就有老婆做早餐自己吃,叶喆心情好得不得了,头一偏,在她脸上偷香,很自然地从她手上接过盘子,端到饭厅。
坐下来才发现只准备了一份。
秦果果抬脚准备上楼继续补眠,叶喆皱着眉头,“你不吃?”
“我不饿。”
叶喆脸一黑,“回来。”
“干嘛?”
“坐下。”
简明却不容拒绝的命令,秦果果权衡一下,起床气再大,也不得不顾忌着他的脾气,不甘不愿地坐下来,人已经累到不行了,上眼皮子沉重如同镶了千斤的巨石,一直往下掉,往下掉,最后,合上。
讨厌的叶喆不见了。
顿时整片世界都太平了。
叶喆见她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不悦地抿着唇,站起来进了厨房,捣弄一会,很快拎着简单的早餐出来。
三文治,加一杯牛奶。
搁到她面前,再抬眸看秦果果,顿时哭笑不得。
这丫头,居然就这样坐着睡着了……
头发柔软,刚起床懒得梳理,就随便扎成马尾,剩下额前毛茸茸的,跟着小小一颗脑袋很有规律地点头致意。
她睡姿不好,每次睡熟了的时候,总喜欢翻来覆去,最后直接趴着睡。
他刚开始的时候不习惯,屡屡到了半夜都得醒来,手脚并用去规范她的姿势,后来,实在拿她没办法,便任由她去。
才发现,她已经习惯了熟睡之后找寻温暖的依靠,不管怎样的睡姿,到最后都会自动滚进他的怀抱。
昨晚就是大半边身子压着他睡,今早起来,他肩膀连同手臂麻麻的,起来的时候,就看见她一动不动,还在酣睡,一副我能睡觉便心满意足的傻样。
他有些恨痒痒,看不惯眼他辛辛苦苦爬起来工作赚钱养家,而她舒舒服服地睡懒觉,而且,似乎她睡梦里,从没自己的参与!
夫妻俩,必须甘苦与共共同进退,于是他恶劣地叫醒她做早餐,他当然不会主动对她坦白自己的用意。
这丫头经常控诉他霸道专制,但自己其实小鸡肚肠得不得了,又爱记恨,他跟她坦白,她一定得得吵着跟自己分房睡。
看来今天早晨是吃不成的了,早知道刚才不叫醒她还好些,折腾她到底还是折腾了自己。
如果说有让叶喆心愿诚服的人,那个人一定是秦果果。
他瞪了她一阵子,无可奈何,算是败给她了,叹口气,将人打横抱起。
失去重心,她还全然不觉,只安心地蜷缩在他怀里,脑袋蹭了蹭,寻找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去,放她到床上的时候,睡眠中的人突然呀的一声睁开眼,惺忪睡眸晃动几下,就发现周围换了个环境。
……她不是在饭厅吗?
秦果果迷迷糊地左看、右看。
“不睡觉,就下去吃早餐。”叶喆警告了句。
她抬起头,怔怔地跟他对视,一秒,两秒,三秒……
“怎么连发梦都梦见他……”最后,不满又困惑地嘀咕了句,然后,躺下,眼睛闭上。
须臾就传出细微悠长的呼吸声。
听那语气,做梦梦见自己,似乎很不高兴。
叶喆有点想摇醒她,问清楚的冲动,但什么都没做,只是坐到床边,静静地端详着她。
渐渐地,觉得莫名地心安。
其实,只要秦果果不尝试激怒他,乖乖接受他的心意,大部分时间,她都是讨人喜欢得不得了的。
果果,什么时候,才能把心也一起交给我?
……
……
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十一点。
秦果果是饿醒的。
昨晚想着薛立的事情,晚餐根本没怎么吃,起床的秦果果第一时间就是钻进厨房找吃的,一眼就看见贴在冰霜上的便利条。
《冰霜有三文治跟牛奶,不想做饭就热一下吃了。――叶喆》
秦果果瘪瘪嘴。
她都多大的人了?
还喝牛奶?
只有他才会理所当然地认为她应该喝牛奶。
秦果果不喜欢牛奶的味道,往往小半杯就觉得腻,可是自从嫁给叶喆以后,几乎每天早上都被他逼着喝满满一杯。
不是说,己所不用所不用勿施于人吗?
要是他跟她喝一样的倒勉强认了,可他给她喝牛奶,自己喝的却是浓香诱人的手磨蓝山咖啡,有什么道理?
秦果果撕下那张纸条,揉成一小团,随后丢进垃圾箱里。
打开冰箱,嫌弃地瞥了眼那杯用保鲜膜封好的牛奶,手指灵动地沿着一排排的水果饮料划过,最后拿出三文治,又取了一罐果汁,她属于少吃多餐的人群,再饿,一次过吃不了那么多。
早餐加午餐就这样草草解决。
到了十二点的时候,手机准时响起。
秦果果懒洋洋地接起。
“喂?”
“醒了?”叶喆讨厌的嗓音毫无意外地传来。
“嗯。”
“吃饭没?”
就知道他要问这问题,“嗯。”
“吃什么?”
秦果果纠结着眉头,这也要管!“吃饱了!都消化了,不记得了!”
那边传来深深浅浅的笑声,敲门声响起,他压低声音对她撂下句“你等等”,秦果果隐约听见高跟鞋敲着地板进来,然后是交谈的声音,让秦果果感觉起来很忙的样子。
这方面秦果果就不认同叶喆了。
既然在忙,还打电话她做什么?
其实,这样问的时候,心里早有些明白他是为什么,但是想起他每天晚上对自己所作所为,她又觉得活该他天天忙个不停,最好忙得他没有精力再想那种事情!
过了一阵子,电话才传来叶喆的嗓音。
“你在做什么?”
话题一下子跳跃到这里,秦果果愣了一下,“……上网。”
那边高深莫测地吐出一句,“果果你已经毕业了。”
“嗯……”
谁不知道她算是毕业了,就差拿个毕业证书。
那边明显顿了下,然后经过深思熟虑的嗓音才传来,“下午到公司找我。”
答案是不用质疑的,也轮不上秦果果反对,他一意孤行惯了,命令完就直接通话掐断,剩下秦果果怔忡中渐渐明白他刚才说了什么,要提出上诉已经没有机会,气郁地丢开手机,趴在桌上,装死。
……
三点的时候,叶喆的夺命追魂CALL又打来了。
几番挣扎,秦果果还是认命地换上衣服,出门。
他的公司,她没去过,但是知名度很高,为人所周知的。
秦果果坐的公车,下了车,晃荡晃荡地走过去,标记着皇庭地产的森严大厦立于面前,秦果果只觉得无比郁闷。
果然是物似主人型,这栋大楼跟叶喆给人的感觉一样,很有压力。
她慢吞吞地走进去,几乎三步一停,引起保安的注意。
“这位小姐,请留步。”
秦果果站住,侧过脸对上伟岸的保安哥哥,充满希冀。
保安哥哥一脸严肃,目光不会让人难堪地的,上下打量一番秦果果,确定她不是公司职员之后,才问,“请问小姐你进皇庭做什么?”
有客人拜访,是不轮到保安过问的,但是秦果果的行为却是太过可疑,一边走,还一边依依不舍回头看,好想她本身逼不得已,无奈身后有人在催促她进去那样,才引起保安的注意。
“找人。”
保安哥哥没问找谁,就直接问,“请问有预约吗?”
秦果果被问到了似的,瞪圆了眼睛。
在她概念里头,见其他人不好说,但是见叶喆,她是怎样想都想不起预约这两个字。
可是,叶喆的地位与身份,却是不是一般人说见就能见的。
她蓦地有些说不出的闷闷不乐。
与叶喆相处的这段日子,他总有意无意地淡化自己惊人显赫的背景,让她忘记原本横亘在二人之间遥远的鸿沟。
而她,确实从刚开始觉得高攀了,到不自在,到现在明显不记得了。
在她眼里,叶喆就是一个总喜欢将他的快乐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的可恶又可耻的男人而已。
“没有。”你赶我走吧。
秦果果眼巴巴地看着保安哥哥,默默传递着意思。
事实上,她一只脚,脚尖朝外,已经做好折返的准备,就等保安哥哥一句“请离开。”
事与愿违,保安哥哥只是看她两眼,估计也许是某个公司职员,约了自己的朋友,他最后决定,“小姐,不妨先打个电话让你朋友下来。”
秦果果“哦”了一声,说不出什么感觉,真的打电话。
那段几乎是一通就响起。
“到了?”
保安哥哥还在身边等,秦果果说,“在门口。”
“上来。”
“上不了!”
“电梯坏了?”
秦果果没好气地说,“你家保安说,我没有预约不能进去!”
话筒里传来一声嗤笑,“手机给他听一下。”
秦果果把手机递到保安哥哥跟前。
保安哥哥疑惑地接过,才喂了一声,整个人立马不同了,立正的姿势,脊背绷得挺直,面目严肃,语气恭敬,那边不知道说什么,每说一句,他一个点头小鞠躬称是。
短短二十秒的通话,手机再度回到秦果果手中,秦果果连说话都懒得说了,屏幕显示还在通话中,她直接掐断。
保安哥哥已经从震惊上回过神来,带着刮目相看的震撼眼神审视秦果果一番,然后毕恭毕敬地做出个请的手势。
秦果果打电话过去其实没有任何炫耀的意思,只是,被保安哥哥堵在门口,女孩子脸皮薄,受不了,又听着别人一板一眼的盘问,好像自己进去要是做坏事似的。
想起那个叫她来的人,此刻说不定优哉游哉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办公室里呢!
这人与人之间的差别怎么能相差这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