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爱丽震惊于老妈的庸俗,语气越发激烈,“我不想过那样的日子,我只想跟自己喜欢的人,开开心心过一辈子。”
“跟那个吴越是吗?”老妈不屑的哼唧一声,“说实话他是不错,又帅又有前途,家境也好,可人家看不上你啊!你跟妈说说,自打他回了美国,有没有再跟你联系过?”
她想了想,自从关山那个坏蛋多事,当面说开这些年的纠缠之后,回到美国的吴越彻底没了声息,QQ上的头像再也没有亮起过。
瞿珍看她不语,叹了一口气,“爱丽啊,手心是肉,手面也是肉,当妈的从来都是盼着儿女好。我知道你心气高,不想委屈自己,可是咱家真的碰到坎了啊!妈听说那个关山是有名的黑道老大,他既然瞄上了你,就算没有你哥哥的事,他也不会轻易放过你,你想平平安安脱身……难呐!”
“就算我现在如了他的意,他要是一直不肯放过我,难道我一辈子都要跟他搅合在一起?”这种可能只用想的她都崩溃。
瞿珍脸上浮现神秘的笑容,“爱丽,妈就说你太天真,从一而终是女人的美德,男人可不吃这一套,你今年也二十七了,还能年轻貌美几年?恐怕还没等到你人老珠黄,他就恋上别的女人了,到那时候,你不肯走,他都要赶你走!”
看女儿还是犹疑不定,瞿珍又添了一把柴火,“那个关总真的对你不错!除了他,你觉得还有男人认为你值一千万吗?”
沈爱丽毫不客气戳破老妈的肥皂泡:“他不是觉得我值一千万,是觉得咱们家绝对还不起一千万,他能捞回一点是一点。”
瞿珍讪讪地咳咳两声,“傻丫头,别钻牛角尖了,”她顿了顿,继续追问,“你跟关总,是不是已经……”
沈爱丽纳闷地等着老妈说下去,很快从她欲言又止的表情上,猜出她要问什么,窘得满脸绯红,跺脚喊了一声:“妈!”
“傻丫头,你都二十七了,又不是十七,这事趁早不趁迟,免得关总反悔。”瞿珍一副早起的鸟儿有虫吃的表情,继续诉苦:“你哥哥出了那事以后,整天闲在家里,不是埋头大睡就是彻夜不归,妈看着心里发慌啊!”
沈爱丽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时针指向凌晨两点,哥哥还是不见踪影!她心急的拿起拨打他的手机,居然关机!
“妈,你整天呆在家里,连哥都看不住吗?”
“他那么大一个男人,妈老胳膊老腿哪里看得住!”瞿珍满脸委屈,“他一连找了好几份工作,高不成低不就的,全都没了下文。眼看都三十的人了,要钱没钱,要家没家,处了一个女朋友,还是人家大老板包了好几年的,没吃到狐狸肉惹了一身骚……”
沈爱丽想起那天关山的话,赶紧追着老妈问:“哥现在跟那个女孩子断了没有?没断的话赶紧断!”
瞿珍赶紧开口,“断了,已经断了!”说完又补上一句,“那顿打让他怕了,再也不敢去招惹人家……”
正午已过,火辣辣的阳光晒得过往的行人挥汗如雨,整个J城像是一座大型暖炉,闷得人心浮气躁、昏昏欲睡。
沈爱丽直视窗外三十三楼的天空,没有建筑物阻挡,无边无际,灰得单调。
身后的卧房里,地面铺满了炫丽的手织地毯,摆设却非常简单,一张硕大无朋的圆形床,两侧各放一张小几,外加一张造型奇特的床凳,空空荡荡,简单得不怀好意。
关山派小杰把她接来,扔在这里就走了,莫名其妙!
她恨恨的走进宽敞的浴室,眼前又是一花,只见墙上,地板上,全都是手拼的马赛克小砖,她轻轻抚上砖缝纹理,既不新也不艳,光泽含蓄,比画册上的照片还要美。
她爱不释手地把拼贴图案研究一遍,意犹未尽地脱去衣服,走进四方型的冲浪浴池。随手拿起藤篮里的花瓣,撒在水面上,视线随着冉冉飘升的水蒸气,慢慢升高――居然看见了天空!
浴池上方的天花板,镶嵌了一个拱型屋顶,大团大团的云彩透过玻璃,清晰可见。
真想象不出那个死流氓,私下里还这样浪漫!
某女,二十七岁零三个月,身高一六五厘米,体重四十五公斤,价码一万一次……
猛然想起他找她来的目的,她的身体瞬间僵硬,恨不得夺门而出。
自尊,这个时候是对自己的变相惩罚,她深呼吸再深呼吸,赌气骂道:“你这个趁人之危的坏蛋!要做就赶快,别吓人!”说罢抡起拳,狠狠捶在他胸膛上,眼泪不争气的流淌。
他哼也没有哼一声,伸出手缓缓抚摸上她的腰间,“听说女人一生一世都忘不了她的第一个男人,希望我可以永永远远刻在你心里,烙在你身体最深处,教你想忘也忘不了。”
“抱歉要让你失望了,我早八辈子就不是处女,你已经没有这样的机会。”她扭过头去,避开他炽热得快把人融化的目光。
她并不反对婚前性,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蹉跎到今日,如此……而已!
“你已经有过男人了?”关山大概没怎么想过这个可能性,语气加重。
“没错!而且还不止一个。”她煮熟的鸭子嘴硬,强迫自己的语气不要露出心虚。
两人之间因为她的话而沉默下来。
关山突然将手指插入她浓密的秀发之中,身体凑了上来,“既然都是各中高手了,那咱们就直奔主题吧……”
大灰狼毫不客气地扑倒小红帽,沈爱丽狠狠闭上眼――
算了,随他便,反正她也不是来培养感情的,还巴不得早点做完走人,最好是做一次他就烦她烦地透透的,再也不想见她才好。
念头一转,她倏地挣开眼睛,主动去脱他的衣服,脱得极其霸道,领带几乎是用扯的拽下来,随手往床凳上扔,没有丢准掉下去,也懒得理会。
关山看着她咬牙切齿地伺候他,动也没动,就连眉毛也不挑一下,身体站得像一根旗杆。
如愿听见一声闷哼,夹杂着懊恼至极地吸气声,她赶紧冲出房门,裹紧睡袍,火速朝电梯的方向奔去。
除了火灾现场,大概没有人会在君悦饭店的走廊上跑成这样,楼层服务生吓坏了,不知所措的看着她。
她视若不见,一路冲向刚刚抵达的电梯。好不容易平稳气息,忽然间怔住了。
有人在看她,确切的说,是看镜子里的她。她惊觉地转过头,正迎上镜中反射的目光,立时打了一个寒颤,居然是那天在皇朝遇见的严罗!
之前太慌张,没注意到身边站着这么一个锐利的身影,高大修长的身形像是用刀锋凿出来的那样,笔直而充满棱角。
正常人在偷偷观察别人的时候如果被发现了,都会尴尬地回避,他显然不是正常人,对上她的视线之后,依然抬着下巴,垂下眼睑,漫不经心的打量她,嘴角露着不屑,大概把她当成来酒店做生意的三陪小姐。
她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尴尬地看看身上裹着的酒店睡袍,眼睛逃避地乱飞,闷重的空气,一层又一层弥漫在周围,滞重得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沈爱丽想逃出这个四面都是镜子的鬼电梯,她伸手去按了距离最近的楼层按钮。
“叮咚”一声,电梯门打开,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关山赶在她惊叫之前,一把拽过她。
电梯门重新关上,下一秒立即打开,严罗按着楼层键,满脸调侃的笑容:“关总,今天兴致不错,跟美女玩躲猫猫?”
关山紧紧抓着沈爱丽的手臂,制伏她在空中飞舞的双手,听见人问,头也不回的开了口:“兴致再好也比不上严总你啊,跟美女玩躲猫猫,一玩就是好几年。”
严罗危险地眯起眼,电梯无声无息地合上了……
沈爱丽被关山拉着,跌跌撞撞出了酒店大门,坐进早已等候在门外的路虎。
关山丝毫没有提及刚才的偷袭,表情若无其事,让人怀疑他有更大的阴谋。他看了惴惴不安的美女一眼,伸手搂住她的腰:“刚才那个严总,就是把你哥哥揍成猪头的人。”
“啊!是他?”她吃了一惊,不敢相信地睁大眼。
“几年前,他参加市妇联举办的慈善晚会,看上一个高三女生,家里父母都不在了,要辍学,他仗义出手,资助她去了北京的音乐学院,今年暑假刚刚毕业,听说在光华高中当老师。”
沈爱丽想起皇朝俱乐部那个被灌了迷幻剂的女孩,狐疑地追问:“看他阴阳怪气的样子,不会白白献爱心吧?”
关山讪笑:“小猪养肥了要杀,美女养大了要上。”
沈爱丽不悦的皱皱眉心,“我哥哥怎么招惹那个女孩了,让他暴打一顿?”
“招惹也算不上,就是请人家吃了几顿饭,喝了几杯咖啡,逛了一趟梅花山,正撞见严罗在那打高尔夫,他看见自己养的小狗对别人那么哈,心里不爽,这才教人削你哥哥。”
“霸道!那个女孩也有自己的生活,凭什么不能跟朋友吃饭聊天逛风景?”她嘟着嘴抱怨,“不过是资助人家上了几年大学,就胁迫人家以身相许,真无耻!”
“看我就比他大方,一点都没干涉你的私人生活,你爱飞到哪就飞到哪,”关山突然加重手上的力道,“再重申一遍:交易期间,不准跟其他男人搞暧昧,如果让我发现,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她蹙眉:“我没你那么滥交!”
“没我这么滥交,就早八辈子不是处女了,还跟过不止一个男人?”关山促狭的拿话堵她,正专心开车的小杰也支起耳朵偷听。
她尴尬的耳垂发红,嘴里悄声发狠:“要你管!”
“以前的我管不着,以后的就跟我有关系!”关山笑得满口白牙,凑到她耳根说悄悄话:“今天你那招可真够损的,就不怕弄坏了它,以后守活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