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爱丽在他的逼视下心慌意乱,“就是……跟亲戚朋友借呗!哥哥小时候很疼我,我不能对他的事置之不理,也不能让我妈担心……”她说话的声音愈来愈小,双肩终于无力地垂下。
“所以你就把自己卖给我?”他看过太多美丽的女人,一旦发现出卖身体可以得到好处,从此坠入价值混淆的世界。
沈爱丽恨恨地戳戳他的胸膛,“如果有其他办法,我也不会……”她从不相信天上掉馅饼的美事,走这条路绝对是最下下策,无数次都想落荒而逃。
“我想看你。”
“你会?”关山修长的浓眉扬起,讥诮地打量她好看的瓜子脸,“不管那个男人是不是年过半百,也不管他是不是在床上有特殊癖好?”
沈爱丽从来没想过这些,懵了,“特殊癖好?”
关山瞪着她,瞪得她难堪地低下头,细碎的呼吸声泄漏她的不安,“你不是没有年过半百,也没有特殊癖好嘛!”不瞪人的时候,赏心悦目大帅哥一枚。
“万一我不要你,只要钱,就像秦川那个王八蛋猜的,送你去夜总会陪男人睡觉,你怎么办?”他瞪着眼前微微颤抖的身体,残忍地继续追问。
沈爱丽吓坏了,语气开始生硬:“我死也不去!”她听秦川说起过,山河集团旗下的夜总会,除了卖美味的酒,就是卖美丽的肉。
“那可由不得你!按照我开给你的一万一夜的价码,你要足足陪够一千个男人;要是按妈咪开给你的一晚八百,你陪一万个男人睡觉都还不清。”
沈爱丽看着他突然黯沉的脸色,以为他真的打算这么做,全身的力气瞬间集中在手腕上,狠狠卡上恶魔的脖子,“你敢这么做……我跟你拼了!”
关山屏住呼吸,任凭她勒,沈爱丽很快败下阵来,无力地松开手,自我安慰一般呢喃:“你不会的,我知道你不会的――”
他深吸一口气,讪笑道:“你把我当冤大头,还是救世主?秦大警官可就觉得,我一定会的。”不然也不会冒冒然领着一群警察踢场子!
沈爱丽身上的赘肉,几乎都恰到好处地长在男人绝对不会抱怨的对方。
沈爱丽在他露骨的眼神下别开脸,腹中越来越夸张的咕噜声让她窘上加?,刚想跳下床,关山按住她:“晚上没吃饭?”
不出所料地听见一声“嗯”,他无力的按下会所餐厅电话,狠狠揪了一把她的长发,“就只顾着和帅哥看电影,饭都不记得吃?”
“不是时间不够嘛!”沈爱丽心虚地嘀咕着,原本她还打算看完电影,跟吴越一起去校外摊点吃宵夜。
会所服务生很快送来热腾腾地餐盒和果汁,她看到食物的贪婪表情,让关山忍不住想变身糖醋大排,之前的怒气不知不觉消失许多,板着脸叮嘱她:“以后不准跟那个吴越纠缠不清,知道吗?”
沈爱丽专心对付香喷喷的米饭,不知所谓地连连点头,她可不想在半夜时分激怒一头发狂的猛兽,“我以后都把他当成普通同学,行了吧?”
沈爱丽蹙眉想了想,面露喜色:“你药箱里不是有安眠药吗?让我吃两片,然后……”
“我对强奸尸体没性趣!”关山瘟怒地吼了一嗓子,上下打量着她,似乎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凑到她耳根低语,“给你吃几粒花蘑菇,可能更管用。”
沈爱丽看着他眼里的火焰,紧张的心头小鹿乱跳,“花蘑菇?”那是什么东西?
“一种让你这样不解风情的女人吃下去,也会发狂追男人的好东西。”
“那我们……我们……做那件事时,能不能不开灯?”她结结巴巴地对着餐盒呢喃,脸上绯红一片。
“沈大医生,男人想上女人的时候,耐心很有限,别挑战我的极限。而且,我保证你在那个时候,连灯是关是开都不记得。”他戏弄地揽住她木板一样挺直的腰,“放轻松点,你早晚都要习惯我的。”
“你会要我多久?”她惴惴地问出这个折磨她很久的心事。
“这么急着摆脱我?”
“不是……我只是想有心理准备。”她想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过回正常的生活。
“我会要你多久,我也不确定。”他指尖轻弹上她的额头,像在逗弄一只可爱的大狗,“有时候生活不需要太多安排和筹划,想太多只会增加自己的痛苦。”
“是啊!我已经努力不去想太多了,可是日子还不是一样地难熬……”她喃喃自语,若有所思。
“非常感谢你告诉我,你这段时间真正的心情。”关山酷寒的语调,像寒流过境一般,凝结了两人之间的气氛。这阵子他刻意压抑欲望,体贴相待,居然全都让这个笨女人当成驴肝肺!从来没有女人敢在他面前这么不知好歹!
沈爱丽恨不得咬断她自己的舌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她想开口挽回,却因为找不到合适的话而闭上了嘴。她再一次破坏了游戏规则:他可以对她为所欲为,她却不能发泄情绪。为了一千万,她只能拱手把自尊送到他脚下随意践踏。
“对不起!”她狠狠说出这三个字,酸涩的感觉汹涌地漫上喉间。
“对不起个大头鬼!”关山怒不可遏地站起身来,叮咚作响的手机铃声意外地成了缓冲剂,他不耐烦地按下接听键,辟哩啪啦的斥骂音符肆无忌惮地飘荡在空中,一堆明嘲暗讽花样翻新的人身攻击,骂到他自己都觉得对方太无辜,骂到他一口气喘不过来,干脆挂断电话。
客厅里,沈爱丽正听着他别致的咒骂声傻笑,猛然看见他无声地杵到眼前,吓得赶紧捂住嘴,在他X光似的注视下手足无措,欲盖弥彰地开口:“我没有笑你。”
关山看都不看她一眼,免得被人发现他脸上比她更傻地笑容。他随手打开客厅里的壁挂电视,居然是一档生理辅导节目!
花花绿绿的避孕套一闪而过,沈爱丽立刻用医生的专业眼光审视起来,“关山,我们……以后你用避孕套吧?”
这坏蛋在中山医院住院那阵子,隔三岔五房间里就会出现式样各异的小套套,全是跟辣妹狂欢后留下的情欲垃圾,看得她咬牙切齿。
“我们的合约里,不是说好由你负责避孕吗?”
“我是会吃避孕药,可是……”沈爱丽想起上次那个怀孕美女,话到嘴边改成:“你真的不想要孩子?”
“你该不会……想生我的孩子吧?”关山眯起眼,警觉地支起耳朵。
“不想!”沈爱丽想都没想,断然否认。
关山瞪着她脸上的坚决,刚刚缓和的五官又染上一层怒色,这个笨女人,从来就学不会掩饰对他毫不在意的恶劣态度!
他语气变得尖锐:“隔靴搔痒不痛快,没有男人喜欢爽的时候,还套着碍事的雨衣。”
沈爱丽捂住发烫的脸,避开他可恨的目光,忧心忡忡,“避孕套除了避孕,还可以预防性病、爱滋病……”
“你看起来不像有病!”关山灼灼眸子直瞪着她,很想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我当然没有,我是担心你有……”她不知死活地补上一句。
“放心吧,我的私生活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可怕……就算有,那也是你活该!”关山毫不客气地推开她,迳自坐进沙发里,他身体某处焚烧着一簇火焰,如果再和她说上一句话,保不准会把她推进火焰中严刑拷打。
“要不要抽根雪茄?”她自知理亏,讨好的问。
“我不要雪茄,我要你!”
沈爱丽的额头不偏不倚地撞上茶几边角,痛得她呼吸痉挛,半天没有缓过气来。
她对着镜子打量伤处,足足鸭蛋黄那么大一片淤青,狰狞地趴在额角,她小心翼翼地按了按,一阵钻心的疼。
墙上的闹钟指向十二点,她疲倦地打了个哈欠,自认倒霉地从冰箱里拿出冰块敷上,心里想着明早同事问起来,该如何解释。
桌上的手机剧烈震动,她偷偷看了一眼关山紧闭的房门,按下接听键,“喂,吴越,是我……你听我说……”
身后一个高大的身影无声无息贴了上来,属于他的东西,他从来不会放手,如果她想逃,他就掘断她所有退路;如果她想飞,他就掐断她一对翅膀;如果她想要其他男人,他就让那个人无处安身……就是要她毫无抵抗地留在他身边,而她最好祈祷她永远不会爱上别人,因为那只会是一场超级悲剧。
沈爱丽紧紧攥着的手机突然飞上半空,滑着美丽的抛物线摔在坚硬的墙壁上,四分五裂的死状很难看,一如肇事者此刻的脸色,“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自己睡觉,二是陪我睡觉,一分钟时间,你选。”
“我自己睡觉!”她顾不得手机,沿着墙角溜去客房。
手臂突然被人狠狠捉住,她惊慌地大喊,“说话算数!说好了要我选的?”
“你额头的伤,怎么回事?”关山拖着她来到灯光明亮处,心疼地吸了口气,不由分说地拉着她走进他的卧室。
沈爱丽死活不肯进去,关山懊恼的制伏她挥舞的手脚,“我帮你擦药!”
清凉的碘酒涂上患处,她痛得皱眉。
关山不忍地顿了顿,“下次别跟我犯浑知道吗?学着点别的女人那样,小鸟依人!”
“你招惹的辣妹都是靠男人吃饭,拿男人钱的,所以讨好你,我凭什么要犯贱?”
“因为你也拿了我的钱,比她们每一个拿得都多!”关山地手臂紧紧圈住她,两人的身体紧密贴合,“所以别在我面前摆出不可侵犯的模样,你跟她们都一样。”刚才那个烟灰缸真让他吓了一大跳,要不是他反应敏捷,真让她砸到她那颗冥顽不灵的脑袋上,非出人命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