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他开始对女人使用精神虐待,残忍地在她脖子上挂上一个狗牌,逼她承认自己跟一条叫石头的宠物狗同等地位。
他突然就对自己的驯服成果很不满意,开始怀念她跟他神气活现的那些日子……
关山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有慈悲心肠的人,但他至少还有一点点人性,不想把她折磨到最不堪的地步。
沈爱丽只知道他改写了她的命运,却不知道他也因此改变了生活,两人都有了一番截然不同的际遇,一次全新的开始。
早在很多年前,他的心就被隔成一处禁地,没人能够抵达,沈爱丽彷佛误闯仙境的爱丽丝,一脚踏空,跌进他封闭冷冽的心,恍若一缕骤然射入的阳光,融化了一片小小角落,温热的记忆开始缓缓流淌,冬眠的神经蠢蠢欲动……
“关山?关山!”沈爱丽纳闷地捣捣身后发呆的家伙,“你怎么了?”
关山抓抓头发,一瞬间的思维杂乱无章:“没什么……你没必要懂!”说罢拉着她上了路虎,往东郊疾驰。
沈爱丽不悦的皱皱鼻子,一句话说得这么支离破碎,她当然不懂!
“我想回医院一趟,行吗?”她小心翼翼地央求,唯恐野兽突然发飙,“夏阿姨被撞伤,我也有责任,想过去跟她道个歉。”
“你要是怕可可的事牵连到你,就不必去了,我已经摆平了。”
“可是……”
“没那么多可是!”关山突然板起脸,瞪着眼前拎不清的女人,“昨晚你要是乖乖跟我去酒会,就不会惹上这些麻烦!”差点小命玩完!想起来他就觉得后怕。
沈爱丽被他吼得发呆,说话也有些不经过大脑,“听袁律师说,昨晚你在酒会上醉了,吵着要来医院找我?”
“别听袁大头胡说八道!昨晚霍薇陪我出席酒会,可比带你这根木头过去有面子多了!”
他话里带刺,狠狠扎进沈爱丽心里,她气咻咻质问:“昨晚你在哪过夜?”
“酒店呗!还能去哪?”
沈爱丽像是突然掉进冰窖,身体不由自主地萎顿下去,心里忿忿自嘲:是哦,难道她还指望一个滥发情的流氓,会撇下霍薇那样的性感女人,乖乖回红馆独守空床?
关山放慢车速,弯刀眼直望进她眼里,“吃醋啦?”
“没有,我凭什么吃醋?”沈爱丽扭头看着车窗外,心脏微微泛酸。
“你这种人的心事,从来都是明明白白写在脸上,让人想不知道都难!你没有演戏的天分,撒谎又不在行,真是辛苦你了。”关山像抓到她什么不可告人的把柄似的,满脸沾沾自喜的坏笑。
沈爱丽索性抬头看向车顶天窗,不知不觉间,广阔到无边无际的夜空被星星占满。
关山继续旁敲侧击:“我一直都纳闷,你们院里就没有医生追求你,打算娶你回家?”还是她太辣,熏得别人不敢靠近?
“有啊!”沈爱丽满心不舒服,突然就想起卜良那张帅得惨不忍睹的脸,“可惜是个无赖。”
“无赖?”关山的声调开始走形,“他赖你什么了?”
“明明都有老婆了,还整天出来拈花惹草,害得他们科室的女医生精神分裂!”居然还敢把她当成那种傍了有钱人、日子空虚寂寞的女人,妄想趁虚而入,切!
沈爱丽一边唾弃这个斯文败类,一边迁怒那辆拉风的莲花跑车,才几天的功夫,已经让她一跃成为全院新闻人物,上上下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似笑非笑的闪烁目光,不知所云的窃窃私语,让她如芒刺在背。
可可更是逮到机会就满脸坏笑的凑上来,请教她怎么用不足六位数的存款,不足五千的月薪,买到价值百万的跑车。
天知道她每天开着炫目的座驾,奔波在红馆和超市之间,洗手做羹汤,伺候一人一狗,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不知不觉间,沈爱丽倚在座椅上睡着了,从昨晚到现在,她担惊受怕,疲劳过度的神经嚷嚷着要休息,现在干脆罢工了。
灿灿的月光洒落车厢,在她脸上投射下美丽的光晕。关山不知不觉放慢车速,眼前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不过才离开他的视线一个晚上,就被折腾得活像顽童耍了半天的皮球,灰扑扑、蔫嗒嗒,裙摆上还有一大片内容不详的污渍!
老天保佑她最好不要再犯一次,否则他一定在头发吓白之前捏死她……
沈爱丽在睡梦中恍然觉得有人挪动自己身体,她不悦的哼哼几声,耍赖般的贴上某个软中带硬的部位,继续跟周公下棋。
突然有人不还好意的戳她,“醒醒!快醒醒!”
沈爱丽吓了一跳,“腾”得一声坐起身,看清眼前的人,懊恼的继续躺在沙发上嘟哝:“拜托别嚷嚷这么大声,吓死人家了!”
“饭菜快凉了,吃完再睡!”关山不知何时,已经从会所叫了晚餐,空气中飘荡着勾动馋虫的香味,“昨天你吓我一次,今天我吓你一次,扯平了。”
沈爱丽眨眨眼,有些不相信,“你也有被吓到的时候?”
“废话!”关山没好气地瞟她一眼,“像你这种不长脑子的行为,我能不担心吗?”醇厚低沉的音调,撼人心弦,沈爱丽还没琢磨透他话里的意思,他已经倾身过来,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扣住她的脑勺,不轻不重的在她唇上啄了几下,“别忘了,你现在是我名下的女人!”
沈爱丽条件反射似的想起秦川下午对她的指控,“我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女人!”
关山安抚地摸摸石头焦灼的大脑袋,沉声问她:“那你觉得……我当你是什么女人?你能当什么女人?”
“你别指望我当你情人,更别想让我当交际花!”沈爱丽忿忿地瞪着他,打定主意以后都不跟这坏蛋出门应酬。
关山笑得放肆,“沈大医生,你也别太高估自己了,当交际花要八面玲珑,手段圆滑,你倔头倔脑的可不是那块料,至于情人呢,要陪男人上床,你在床上僵硬得像条死鱼,会有男人感兴趣吗?”至少他就没兴趣强暴女人,不过下次他也没信心还能忍住。
被他这么鄙视,沈爱丽气得够呛,“我这么百无一用,你干嘛不把我丢在警察局?”
关山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你已经归在我名下,你有麻烦,我当然要替你处理。”不然他的面子往哪里摆?
“我才不是你的女人!我可以照顾自己!”沈爱丽火大的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却因一阵头晕而脚步踉跄。
“怎么了?怎么了?”关山额上的青筋微微突起,拦腰一抱,把她抱回沙发,“血糖低了吧?让你不好好吃饭!”
“我是死是活,不关你事!”沈爱丽眼冒金花,全身乏力的躺在沙发上,仍然倔强的用脚蹬他的胸膛。
关山眼中慢慢燃起两簇火苗,用身体压住她,语气温和得让人头皮发麻:“别再惹我生气。”
石头毫不理会餐桌上闷声不吭的男女,喜颠颠地抱着着主人派给它的肉罐头,嘴里发出惬意的饕餮声。
某人突然递过一只碗来,不怀好意地在空中晃了两下,隔断了沈爱丽盯着糖醋排骨的目光,她不悦的蹙眉,“干嘛啊?”
“添饭!”极不耐烦的声音。
沈爱丽气得发懵,“你自己有手有脚……”
那只碗顽强的横在眼前,她识时务的停止声讨,替他添了满满一碗米饭,哼!撑死他才好!
一顿饭吃下来,沈爱丽又添饭又盛汤,忙得不亦乐乎,坏蛋翘着脚丫,舒舒服服地饭来张口,她有点怀疑下一次,他会不会连夹菜都要她代劳!
关山吃饱喝足,推开碗筷上楼去了,沈爱丽一头冲进浴室,痛痛快快地洗掉全身的怨气和怒气,石头围着她团团转悠,她也不理睬,气得石头一头扎进浴缸,溅了一地水花。
好不容易把它也收拾利索,沈爱丽裹上睡袍,坐在沙发上吹干头发,石头早已颠颠跑去找它主人去了。她百无聊赖,懒懒地伸伸腰,桌上的手机突然“嘀嘀”两声,她拿起来一看――
马上过来!
四个小字,一个大大的惊叹号,沈爱丽的心情开始跟屏幕一起变暗,这坏蛋,还是不肯放过她!
果然,才刚进房间,就听见关山拎着石头的两只前爪,满脸得意:“不管什么东西,洗刷干净了,看着就是爽。”他诡谲的眸子看向满脸不情愿的美女,彷佛她也是他拥有的某件东西,碰巧也是刚刚洗刷干净的。
“找我什么事?”沈爱丽摆出一副随时要走的架势,“我很累,想睡了。”
“很好,我也想睡了。”关山一把拉过她,“为了感谢我把你从警局捞出来,你是不是该有点儿表示啊?”
沈爱丽装胡涂地看向一边,关山强硬地把她的小脸搬过来,声音里透着威胁:“不要逼我用强的!乖乖的,好好给我服务一回!”
“昨晚不是有人替你服务过了吗?”
“她的服务不对我胃口!”关山一面说,一面迫她往阳台上走,坐进那组海蓝色的沙发里,沈爱丽这才明白他是要抽雪茄,长长松了一口气,忙打开案几上的银质铁盒,按部就班替他点燃。
冷不防坏蛋朝她脸上喷了一口烟,咳嗽声立刻响起,石头好奇地探过头来看,坏蛋也朝它脸上吹了一口,石头踉跄着退后几步,狠狠打了几个喷嚏。
关山看着两个狼狈的笨家伙,倚着沙发背坏笑,心情大好。
任何正常男人见了都会想扑上去,关山也不例外。沈爱丽敏锐的察觉到危险,赶紧收拢领口,指着楼下游泳池转移话题,“中间那个雕塑,是不是按你的模样做的?”
“是啊,喜欢吗?”
“干嘛做成丘比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