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斯摇了摇头,随手放下刀叉,杰夫这餐午饭对着耳麦跟妞嘀咕,视自己如空气。他猛地探身凑近关风泽,见他被自己吓得向后仰仰身子,哈哈大笑地离开了餐厅。
关风泽听到电话那头温暖的问话:“什么声音?”他抿嘴一笑,答道:“我手下的员工高高兴兴去上班。”
而下午,她见到了一位一直渴望认识的人。只是这人,从未留意过她。
宁青对交文件的温暖笑笑:“你等等,我去给老大的老大换杯茶。”
李峰的父亲--李山,冲宁青摆摆手。
站在宁青办公席旁的温暖几次侧头望向沙发边喝茶的李山,她知道老人家很和善,这不仅是听李峰话语中提过,她也在集团里听那些跟李山有些交情的人,比如说以前的王主任说过。但她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过去搭腔。
李山早就看见了温暖投来的目光,这姑娘,自己好像不认识啊。他琢磨着,将杯子搁到茶几上,伸长脖子,刚想扬声开口,就感觉太打扰人家办公,便起身朝温暖走了过去:“姑娘,你是不是认识我?”
温暖笑笑,轻声道:“上回,您去我们生产部,和我们前阵子退休的王主任唠了好久的嗑。”
李山“哦”地长叹一声,伸手点了点宁青那张办公桌:“丫头,你提醒我了,待会我到车间找那几个老鬼聊聊天,问他们要些上次给我的旱烟叶。”
宁青端着茶,递给李山:“老大的老大,您去车间,记得带安全帽。还有?”
温暖忽然发现她能有李山进一步搭上话的机会,她也要去车间,不过她原本只有公事,这会碰巧与李山同路,或许?
宁青将总裁批改好的文件交给温暖,交代道:“温暖,那你等会辛苦些,照顾一下大叔。”
温暖和李山才刚刚走进电梯,总裁室里的李峰便拨通了秘书部的电话:“宁青,我现在不忙了。你问问我爸,想要我陪他到哪里玩?”
宁青侧头看了眼李山随手搁在茶几上的手机:“李总裁,大叔跟温暖到车间去了。”
李峰拢了拢眉,温暖?他不喜欢温暖和他的家人走得太近,即便是顺路,也容易将某些话说溜嘴。
让李峰担心的温暖,她也正费神得紧,遇到李山的机会,她曾经有过,但一直都未能与他多说上几句。这会,陪着他一同去车间,或许可以探听一下李家对儿子婚姻的要求。
只是,不巧得很,两人才在电梯里聊了几句,一踏出电梯,李山就因为小急去了卫生间,半响功夫,都没回来。
温暖暗暗脑海里组织的那些话,连见光的机会都没有。她正踌躇着,就见李峰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温暖,我爸呢?”
温暖轻声道:“叔叔去卫生间了。”
李峰探究地望了眼温暖,像是在揣摩她与自己父亲聊了些什么。他清清嗓子:“温暖,我爸进去多久了?”
李峰言下之意,并非是问李山进卫生间多久,而是希望了解温暖与李山聊了多久,会不会出现从前没出现过的意外。
他冲温暖摆摆手,示意她离开。
温暖一记浅笑,转身而去。
对待感情,对待婚姻,对待她未来的人生,她有些茫然。
次日,关风泽准时地到温暖的小窝报到。分毫不差地接到了第一位温暖家的亲戚--大哥温英强。
三个年轻人几句话后,便熟络。
而上了年纪的温氏二老,对来接他们二人的豪华汽车,心存余悸。
温英强打开车门,探身叫道:“爸、妈,上车啊。”
温母“哦”了声,瞟瞟身旁的老伴,小声问:“我们上不上?”
“上。但别弄脏别人的车。你晕车,带塑料袋了吗?”温父道。
温母点点头,跟着温昌盛身后,小心翼翼地坐到车里。
原本极易晕车的温母,高度地紧张,这车还没开到半岔,便泛起恶心来。温昌盛伸手理理妻子的胸口,让她靠到了自己肩头。
好心的关风泽,为缓解二老紧张,放送的影碟,让温母瞅了没几眼,便更觉得胃里翻滚,赶忙掏出口袋里事前准备的晕车呕吐袋,随时备用中。
可是,通往墓地的公路正在修路,清明时节,扫墓的人、车繁拥。使得关风泽驾驶的汽车开开停停。
后座上的温母,开始了呕吐。
关风泽听到温母作呕的声音,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开口道:“阿姨叔叔,要么您们走一段,到前面那支起伞的岗亭处等我,吹吹风,或许不难么晕得难受。”
温母微微点头,立刻推开了车门,不想她这一推,车门撞上了路边因修路而堆砌的石头。下车的温昌盛看见车门边的烤漆被划了很长的一道印迹,他浓眉紧蹙,埋怨难受的妻子道:“他妈,你也看着点嘛。人家孩子好心地带我们去扫墓?”
关风泽将头探出车窗外,望了眼自己的车门,笑着安慰道:“叔叔阿姨,没事的。你们走路小心些,路滑!”
不放心父母的温英强,说了声:“我陪他们过去。”便也跟着下了车。他也看了眼那车门上被划破的痕迹,暗自叹气,回头问问妹妹,那保险公司会陪多少,剩下的,自己想法子给补上吧。
关风泽看着三人小心翼翼地踏着泥泞的路面,撑着伞,向岗亭走去,叹了口气:“温暖,要么你也跟你父母去走走吧,我看你脸色有些不对。”
幸好母亲晕车,温暖才为自己的妊娠反应,找到了借口。
被轻而易举蒙骗过去的关风泽,心疼地给温暖递上他自己出门时,鲜榨的酸梅汁:“以后我得多带你去郊游,这样可以练练你的小脑平衡功能。”
抵达墓地后,关风泽惊奇地看着温家人所做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