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了张板凳,坐在厨房入口处,欣赏着温暖的忙碌--松散地挽着发髻,系着碎花围裙,一副小主妇般的模样,感觉很温馨。
他没有打扰她,尽管她倒掉了自己辛苦的杰作--那些半成品的菜。他很期待一会的晚餐,他笑嘻嘻地扬声道:“暖,我们晚上喝点酒吧。”
温暖拿起灶台边烹饪用的高度白酒:“这个行吗?”
关风泽盯着那瓶高度白酒,摇摇头,喝酒要的是气氛,他不是个嗜酒如命之徒,算了吧。
温暖一番精心烹饪,简单的美味被端了上来。她有些遗憾地招呼关风泽坐下:“将就点吃吧。”
温暖一声招呼后,关风泽立即摆放起碗筷来。他打量着桌上的菜:野山椒凤爪色泽晶莹;至于那春芽炒蛋、他就不敢恭维了;煲汤,温暖好像真的不大在行,汤色一眼就能看出,没煲到火候。
他有模有样地盛了碗汤,忙碌能让人食欲大增,味道比他想象中的好太多。他“咕噜咕噜”一口喝了个精光:“这么好喝的汤,我很早以前也喝过。记得那次我生病,我妈咪给我做过一次。”
温暖盛了一勺送进嘴里,味道普普通通,她好像香菇放晚了,没熬出味。
她轻声道:“阿姨做的汤,肯定味道比这好。你喜欢吃她做的菜?”
关风泽自顾自地盛着第二碗汤,妈咪只做过那一次菜,她手艺怎么样,他不知道,但记忆中那味道却让他回味了很多年。
独立,他根深蒂固;温馨,他梦寐以求;从前,他留恋;今天,他珍惜。
他夹了只凤爪:“以后你还能为我做这样的汤吗?”
温暖爽快地点点头,就听关风泽大口大口地吐起气来,忙送了杯果汁给他:“是不是你不吃辣?”
关风泽摇头、点头、灌水。他用手抹着被辣出的汗珠:“太辣了,但很过瘾。”
温暖接触关风泽已有一段时间,他的工作和生活截然不同。工作中,他果断睿智,能常人所不能;生活中,他单纯中带着可爱,豁达里透着成熟,担当里流露着大气。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笑笑:“风泽,你好有趣哦?”
有趣?他只有在她身边,他才能简单率真。
温暖精心烹制的晚饭,关风泽吃得格外开心。美食,他习以为常,而温馨的气氛,他却珍惜不已。他喜欢来江明,可以时常回爹地那,体会家的感觉。他有时都不懂母亲,为何常年为生意四处奔波,与他团聚少之甚少。
温暖按关风泽的要求,给他打包了一饭盒野山椒凤爪:“这汤就不要带了。味道太糟。”
关风泽心满意足地接过饭盒,回酒店后,他要弄罐啤酒,搭配这辣死人的美味。
关风泽走出温暖的小家,对送到门口的她,道:“你别送了。对了,明天我来接你?”
温暖摇摇头,她明天已经有约了--去省城。她解释道:“我约了谢大哥,明天去省城逛博物馆。”
关风泽早就知道温暖的这次活动,逛博物馆,他也有兴趣。人多,热闹,见解,可以互相交流嘛。
他神秘地笑笑:“我对古董也有些了解,原来还想这周末带你去省城购物,既然你去博物馆,我们购物、鉴宝,两不耽误嘛。”
温暖对于购物,真的不感兴趣,以她的微薄薪金,她得为孩子积蓄,自然也不敢有兴趣。既然关风泽有兴趣去省城博物馆,结伴同行也挺好。
关风泽轻松地说服了温暖,一路哼着歌,驾车向酒店驶去。
回到酒店的他,不到一刻钟,便接待了前来江明市公干的姨父胡宝强来访。
胡宝强刚在沙发边落了座,便看见了最喜欢的野山椒凤爪,着急地伸手抓了一只鸡爪,送进嘴里。
胡宝强满足大快朵颐着,那一饭盒的鸡爪,转眼间就进了他的肚腩。
关风泽晚饭时,听温暖提过她生父极喜欢吃野山椒凤爪,而胡宝强的模样,又有几分像温暖家的那张发黄的老照片上的年轻人。
他思索着,问道:“姨父,您很喜欢这口味?”
胡宝强赞许地点点头,这种用薄荷叶浸泡过的鸡爪,很少人懂得这个做法。“嗯。”他擦拭着嘴角,“你在哪买的?”
“我一个朋友做的。”
“哦?什么样的朋友?”
“温暖。”
“多大?”
“二十*岁吧。”
胡宝强闷声不语,二十*岁?她叫温暖?她什么模样?喝完了手中的这罐啤酒,他这才开口:“她真的就二十*岁?还是看起来比年龄小岁把,你以为她二十*?”
关风泽见过温暖的身份证,对她的年龄确信无疑,他肯定地答道:“她的身份证,我都见过。确实是二十八岁。”
胡宝强讪讪而笑,相像的事不少,相像的人却难找,能吃到这久别的味道,他也知足了。多年前尘封的往事,跃然心头的感觉,就像这辛辣的凤爪,百般滋味,难以言表。
他眼神有些暗淡,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转到了生意问题上,聊了好一会。
夜深人静之时,关风泽送走胡宝强,早早洗漱休息。出游,精神面貌很重要。
次日一大早,关风泽就载着温暖,向省城出发了。
开长途车,很乏味;出行伴侣,他愿意交谈,说说笑笑,几小时的路程,也不太远。
翘首以盼佳人的谢戈平,看着驶入视野的关风泽绚烂时尚跑车,他怎么来了?顺路?
关风泽载着温暖,停到谢戈平身旁,缓缓放下车窗:“谢医师,我听说游博物馆,就过来凑个热闹。”
谢戈平挫败,这哪里是游博物馆啊,这是他精心安排的约会!为此他调了班,制造了浪漫的晚餐环境。
他笑容有些僵持:“人多热闹嘛。停车场在那边。”
温暖推开车门,理理裤腿上的褶皱:“风泽,别愣在这里。快去停车,我和谢大哥去买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