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声道:“估计你姨夫因为你小姨没回来,很失望吧?”
关风泽拢了拢眉:“这是他们的家务事。我妈都没法子,我们就别提它了。对了,我姨父对你的卡片,比我买的上万块的礼物,感兴趣多了。”
温暖“扑哧”而笑,走到窗边:“我觉得你姨夫很多方面,还跟我蛮合得来,比如说,都喜欢野山椒凤爪、也喜欢野菊花?”
“你怎么知道他喜欢野菊花?”关风泽都不清楚姨父这个喜好,因为姨父家从未见过有野菊花的踪影。
温暖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眼前浮现着无意中,在街头的花店里,撞见过胡宝强凝视野*良久的情景。
风,拂过脸颊,她不由打了个喷漆:“你姨父是‘恒通’股东,我自然见过。我在街头看过过?”
关风泽有了启示,或许可以让母亲安排一出,野菊花深处的姨父姨母相遇。他赶紧收了线,拨打母亲。
而关氏母子的精心安排,却没能约到胡宝强。因为他赶往温暖老家,错过了和妻子关关霜和好的良机。
关风泽感叹地跟温暖唠叨:“你知道,我为了让我们家那两个长辈和好,亲自上阵当搬运工,摆放野菊花。多辛苦。”
温暖有些遗憾,哪怕远远地看一眼满地的野菊花,她也会开心不已。
她吐气:“算了,别那么多牢骚。再说下去,你都要长皱纹了。”
关风泽看着办公室内,为温暖留的那几盆野菊花,讨好道:“别再生我气了。我晚上巴结你。”
“哦?可能你的巴结要泡汤了。我要去分部取点东西,晚上都不一定能回来。”温暖轻声道。
关风泽到饮水机旁,接了几杯水,浇灌着黄黄白白的野菊花:“如果你今晚回来,无论多晚都给我电话,我去接你。”
而温暖去分部回来得并不晚,只是刚下长途车,才走出车站,就看见了胡宝强。
又是他!她呼吸不由急促,每次看见他,都觉得他像家里照片上的父亲。只是他年轻得太多,而父亲,又过世多年。
她屏住呼吸,向他而去。从前,虽在集团见过,但一直没有机会与他搭腔。她想说些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胡宝强思索着信侦社提供的有关女儿的消息,疾步走向停在路边的汽车,扬长而去。
温暖伸手拦车,钻进出租车的她,简单道:“跟着前面那辆车。”
胡宝强拨通信侦社电话:“你们查有关我女儿消息的时候,不要让她母亲知道,我不想见她。”
信侦社的人犯难:“胡sir,我们一直按您的要求所做,如果您不这么避讳您的前妻,我们搜索您女儿的下落,会相对简单。毕竟他们老家,认识你前妻的人,要比认识您女儿的人,多得多。”
胡宝强犹豫,他在发家后,违背了对分手前对前妻许下了誓言。而今,他没有勇气去见她,更不可能将她辛苦抚养长大的女儿,大鸣大放地带到自己的生活中。
他希望,与女儿沟通后,再由女儿告诉前妻。
尾随而至的温暖,在十字路口的一次红绿灯中,跟丢了胡宝强。
“风泽。”她大喘着气,明明知道还能见到“恒通”的大股东,但她还是遗憾满满。
关风泽关心地问:“你在哪?我想见你。”
“我回江明了。你不用开车来接我。我自己去找你吧。”温暖放弃了跟踪胡宝强。
关风泽欣欣然等待佳人。
而温暖则处于郁闷中。赴约的路上,犹豫再三,拨通母亲电话。
“小暖,忙吗?吃了饭吗?”温母嘀嘀咕咕地发问着。
温暖眼前浮现着家中的老照片,试探着问:“妈,我想问你件事。”
温母忙着烧菜,随意应声:“说吧。”
“妈,爸是怎么死的?”温暖只听母亲说过父亲过世,甚至连父亲过世的年限,都不曾知道。
温母顿了顿,拿着锅铲的手有些发窘,搪塞道:“都那么久以前的事了,是不是想他了?”
温暖决定问个清楚,她诱导母亲道:“妈,我想去给爸扫墓。特别是我在街头,看见了跟爸长得很像的人。”
温母眼睛发亮,打听道:“你是说,那人在江明?你在哪里遇到的?”
温暖听出了母亲口气中的微妙变化,解释道:“那个像父亲的人,年纪比爸好像小一点。过得还不错,算得上成功人士。”
温母一听,觉得不是前夫。因为前夫若真的成功,会回来看看他女儿的。年轻一些?那可能是前夫的堂弟之类的,也有可能就是个长得像的人。
温暖与母亲收了线,思索着走进与关风泽相约的餐厅。
“暖,你怎么啦?好像很沮丧的样子。”关风泽见温暖若有所思。
温暖落座餐桌旁:“能跟我说说你姨父姨妈的事吗?我忽然好有兴趣。”
关风泽点点头,想必是温暖听他唠叨太久,才来了兴致吧。
他为温暖续了些茶水:“其实我也不是特别清楚,有关他们的事。我小姨嫁给我姨父的时候,我还小。记得我小姨结婚时,我外公过世了。我外婆后来回忆时说,好端端的一个女孩子,居然要嫁给个年纪比她大那么多的男人。还有就是,我妈说,都是经过很多的人,彼此能结合,肯定能互相体谅。反正我也搞不懂他们说什么。”
温暖听得莫名其妙,随口问:“你外公外婆?我从来没听你提过。”
关风泽抬手唤侍者上菜:“过世很多年了。我外公以前是广东还是云南的高官??我也搞不清楚了。”
温暖释怀了,自己的父亲不可能在离婚后,还能娶得到高官家的千金!
两人在席间,谈起了很多胡宝强的过去,只是关风泽所说的,都是些道听途说之事。
温暖有些沮丧:“你对你小姨和姨父一点都不了解。”
关风泽猛往嘴里塞着食物,含糊道:“我怎么可能了解?记事的时候,我妈就嫁给我uncle了。我跟小姨他们的儿子熟络得多,跟上一代人,不大聊得来。何况,我小姨的脾气很不好。”
“哦。你表弟去世了。”温暖想起了胡宝强丧子的事。
关风泽有些感触:“不介意的话,我带你去见见我表弟吧。”
温暖欣然同意。
关风泽抬腕看看表,约定了明天,但不忘夸奖:“老婆,你挺善良的。有些人一听说要去扫墓,会躲的。”
而次日,两人来到关风泽表弟的墓前,温暖更加吃惊。
她指着墓碑上胡宝强的曾用名“胡保强”,诧异道:“你姨夫什么时候,改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