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知道他的代号,不知道你为何管他叫Z,至于后来的那个男人,我更我清楚。”严峻兵后悔当时没有逼问D小姐,她男友的信息。若人能预测几年之后,哪怕是几月之后的,就不至于发生意想不到的变故了。
温暖欲哭无泪,或许是泪已流干。她跟谁在恋爱,她甚至怀疑自己,从未有真正的爱情,因为所有人都希望:爱被承认。但她敢肯定,她爱他,即便他爱得很浅,她也不后悔。
“有一个办法??当我没说。”严峻兵想出了假结婚,让温暖留下这个孩子,等孩子的生父出现。他相信,既然那个男人爱她,就一定会回到她身边。他为那个男人没能及时出现,想象着各种理由。
“你说。”温暖恳求地望着严峻兵,他是她唯一的希望。
“假结婚。”严峻兵犹豫再三,吐出了这三个字。
温暖顿住了,思绪已打结。沉默代替了语言,安静弥散空中。
严峻兵转身了,后悔是他所有的情绪,冲动成就了他最大的错误,尴尬播散二人间。
他离开了。
她呆在原地。
他的话,在她心中泛起涟漪。他的想法,令她思索。尽管这不是好主意,但对自己目前的状况,是唯一的解决方法。
她问自己,爱上的那个男人在哪?回答的,只有胸腔内,砰砰直跳的心。
该结吗?这种不负责的婚姻,她从未想过。可作为母亲,自己的幸福或许不那么重要?
一夜后,问题转变了。由该不该结婚,变成了,跟谁结婚,怎样离婚,那跟自己假结婚的的人,又该跟自己如何相处,而他又得面临怎样的尴尬?
严峻兵彻夜未眠,他的提议,他自己思索。他没有通告任何人的勇气,因为他想去冒这个险。若那个爱温暖的男人始终未出现,而她又不舍得打掉肚里的孩子,那她就得面临当初电话刚认识时,她的困窘处境。
当年的她,不到三十,而今经历过太多的沧桑,和极少人遇到的绑架事件。他不想她再承受任何痛苦。
看着心爱的人受苦,他的心备受煎熬。
他接到了金中兴的来电,拐弯抹角地问:“你当时追我前妻,有没有想过,她会??有一天回到我身边?”
金中兴看着卧房内,悬挂的巨幅结婚照,这种假设怎么会成立?估计老严是一个人老酒喝多了,思春。
他笑道:“我比你年轻,还比帅气,又比你有钱,哪个女人舍我嫁你?你觉得关云是傻瓜吗?”
严峻兵“哈哈”大笑,倒有几分安心,至少温暖能在某一日,与男友重逢后,可以毫不犹豫地离去。毕竟他老严一无是处。
一番思索,一番准备,一番鼓励,他求婚了。
“你说,让我把户籍本、身份证准备好,你跟我假结婚?”温暖在次日一早,听严峻兵说完,震惊地问。
“嗯。别把我想得太伟大。第一,我爱你。真难为情,一把年纪,还要说这种小年轻的话。”严峻兵搓搓老脸,在温暖狐疑的目光中,继续:“第二,我结过一次婚。给你送戒指,就是那枚红宝石白金戒指,也是我春心大动。但是,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严峻兵组织得很好的求婚话语,说不出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甚至有些话,连自己都听不大懂。
温暖惊呆了,连发问都不会了,只是频频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严峻兵继续道:“你嫁给我,我们不公布这次婚姻,只是为了让你能回到自己生活中,有机会遇到你的男友。如果你们相遇比较晚,我们结了婚,孩子报户口就名正言顺。”
“可这对你不公平。”温暖感动得热泪盈眶。她尽管与他的交往,在记忆中不存在,但他这些日子给她的印象,是那么诚实、诚恳、诚信。
“你想想吧,我下午有空。如果你愿意,让你家人拿那些东西过来,我们去把证领了。至于是否要告诉你家人结婚的事,你自己定夺,我保证不碰你,除非你愿意。”严峻兵言尽于此,转身离开。
手附上门把之际,仍不忘回头,预告了自己下午来探望她的时间。也就是告诉她,她有多少时间思考,是否与他假结婚。
温暖一上午都沉默不语,眼见时间临近严峻兵到来,她推推嫂子:“嫂子,你帮我取我的户籍和身份证过来,还帮我复印。”
唐海燕不解,自今天早上她来陪小姑子,温暖就神色凝重,这会突然要这些证件,不觉奇怪:“小暖,你是不是想去公安局?”
温暖还犹豫是否告诉家人,只说:“这些东西,前几天你们陪我,回我那时,我看过,都在抽屉里。”
唐海燕不再多言,本想等到婆婆来换手,却因温暖的一再催促,只好提前离开了。
严峻兵来时,唐海燕刚将温暖要的证件,交给她。
“你看这些够吗?”温暖将证件递给严峻兵。
严峻兵看了看唐海燕,侧头对温暖道:“你决定了?”
“你们说什么?”推门而入的温氏夫妇,异口同声道。
温暖希望家人与自己一样感激严峻兵,因为他真的做了很大的牺牲,勇敢地开口:“我决定嫁给他?”
“你是孩子的爸爸?”温母欢喜不已,已来不及探究严峻兵与女儿不熟的过去。
温昌盛激动地冲到严峻兵跟前,看着这年纪较长的女婿:“你告诉我,你爱不爱小暖?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
温暖急得不停舞动双手,就听严峻兵正色道:“爱。我敢保证,如果她嫁给我,我会用生命去呵护她。”
温暖哭了。严峻兵的爱,她能感受。只是,她利用了他,在他心甘情愿的情况下,在他提议中,在他的恳求下,利用了他。
温暖再多的话,哽咽在喉咙。
严峻兵不清楚她对家人说了多少,但他感觉,她的家人完全不知情。是他像自己一样,打算瞒着他们,还是她说了,只是说得太含蓄?
他内心的问题,立刻得到了解析--温家人提出见亲家。
温暖急得低嚷:“妈,你们听我说。我不爱严院长?”
严峻兵冲她微微摇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过了今天下午,他都怀疑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去假结婚。
温暖微微点头。
唐海燕看在眼里,甜在心里。尽管妹夫的年龄,让她有些接受不了,但小姑子愿意、小姑子能幸福,她就没有反对的必要。更没必要像谢戈平那样,找个花样少女,在人家眼里是神仙眷侣,背地里却?
严峻兵原本没有准备告诉母亲,如今骑虎难下。只得掏出电话,当众拨打。
“老严,没什么事,就别打扰我瞌睡。反正你说的事,几百年前我都听厌了?”严母翻了翻身,将手机搁到耳朵上,对儿子最近几日下班后,连鬼影都没有,一肚子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