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冷峰披了件衣服踩着拖鞋来开门了。
打开门,见是钟克然,冷峰先是一愣,再看钟克然憔悴的脸,他惊诧地问:
“克然?你怎么这么早来了?有急事吗?”
冷峰最开始不太赞同冷寒与钟克然在一起的,可是时间久了,钟克然对冷寒的真心他也看在眼里,便慢慢接纳了他。
钟克然一失往日的绅士风度,怒气冲冲地对冷峰吼道:
“冷寒呢,叫她出来!”
“克然,你、你这是怎么了?小寒还在睡觉……”
冷峰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钟克然,像要吃人一样,他怕冷寒受到伤害,想找理由搪塞过去。
可是话还没有说完,冷寒便穿着睡衣从卧室走出来了:
“爸,什么事这么吵?”
冷峰一侧身,冷寒看见了门外的钟克然,他的头发没有经过打理,硬硬的发丝四处乱乱地伸张着,由于昨夜酒醉,他的眼睛有点肿,黑黑的胡茬挂满了下巴,看起来有点脏。
他的样子让冷寒很吃惊,一点都不像那个风度翩翩的富家公子了。
“克然,你……你怎么了?”
见冷寒出来,钟克然擦着冷峰的肩膀,大步跨了进来,布满血丝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冷冷地说:
“我要单独和你谈谈。”
冷峰转过身看着冷寒,向她使着眼色,很明显钟克然的情绪不对,他怎么敢把冷寒一个人留在家里。
冷寒却不动声色,平静地道:
“爸,要不您去买点早点回来,我饿了。”
冷峰明白女儿的意思,却还是不放心,但这种儿女私情,他却也不方便在场,于是临走时嘱咐着冷寒:
“小寒,爸爸很快就回来,有什么事给爸爸打电话。”
冷寒会心地点了点头。
冷峰刚刚关上门,钟克然就迫不及待地质问起冷寒:
“我问你,你和温楚,到底是什么关系?”
冷寒一惊,为什么钟克然会问这样的问题,温楚制造的拜金女风波不是早就过去了吗?他不是也说过相信她吗?
他们是什么关系?
表面上,他们没有任何关系,可事实上,他们的关系比她与钟克然还要亲密。
这样的关系,即便有,她也说不出口。
冷寒低下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的眸子,她不想让钟克然看到她眼中那闪动的眸光。
她叹了口气,也许是昨天她悔婚,钟克然生气了。
“我们没有关系,报纸上的报道都是明星们所谓的炒作,与我无关。”
冷寒淡淡地说着。
钟克然突然紧紧闭起了嘴唇,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腮部的肌肉一张一弛,就像暴风雨前的闷雷,随时都有炸响的可能。
他慢慢地抬起了手,将一张照片举到了冷寒的眼前:
“与你无关?哼!这张照片,你怎么解释?”
照片?冷寒狐疑着定睛看去,那照片上的人,竟然--是她!
她双手颤抖着拿过了照片,放在眼皮底下一遍又一遍地确认着,没有人会认错自己的照片,那个侧脸,的确是她的。
她从来没有拍过艺术照,即使是拍过,也不会拍成这个样子的。
大脑停滞了,她茫然地看向钟克然: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照片?为什么?”
“为什么?那要问问你自己!”
钟克然愤怒地拉起冷寒的手腕,用力一甩,冷寒整个人被他摔到了沙发里。
“啊!”
冷寒一声惊叫,不管这一跤摔得有多疼,心却是痛心疾首,钟克然从来不舍得碰她一根汗毛,她一直是钟克然捧在手心里的至宝,如今却如同草芥。
她趴在沙发上,转过头委屈地着着钟克然,眼中已含满了泪水:
“问我自己?问我自己……”
本是该问钟克然的话,冷寒问着问着,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除了温楚,她没有过第二个男人,也从未给第二个男人看过。
一定是那楚,她昏迷后被温楚带到了房间,照片一定是他拍的。
冷寒的目光从钟克然的脸上移开了,游离的视线、惊慌的思考,她隐藏不住的表现,已经给了钟克然答案。
钟克然怒不可遏:
“想明白了?冷寒,我真是错爱你了!原来你这么贱!”
钟克然上前一把将冷寒拉了起来,粗鲁的动作将冷寒的手腕拉得生疼。
冷寒胆怯地看着钟克然的手,这不再是从前那双紧紧握住她的温柔的手,而更像是一副铁钳,要把她折断。
“枉我煞费苦心地要把你娶回家,你竟然这样对我?这照片,还有这些剪报,都是你寄到我家去的吧?怪不得前天刚刚答应了我的求婚,昨天就反悔了,原来都是为了那个温楚!”
“啪”地一声脆响,冷寒整个人飞了出去,然后重重地跌在了地板上,嘴角流出了新鲜的血液。
冷寒只觉得头昏眼花,耳朵里嗡嗡作响,脸上**的疼,钟克然竟然打了她一个耳光!
泪花飞溅,冷寒委屈地看着钟克然:
“什么剪报,什么照片,我寄了什么?你说的话我完全听不懂!”
钟克然此时根本听不进冷寒的话,他只顾发泄自己的愤怒。
温楚的所作所为,此时都成了冷寒的阴谋诡计,他的愤怒又岂是这一巴掌能减少的?
紧接着,眼前人影一闪,钟克然又蹲在了她的面前,狠狠地捏住了她的双颊,面目狰狞:
钟克然用力一推,冷寒的头“当”的一声撞在了地板上,他又拿出了今天早上新鲜出炉的报纸,举到了冷寒的面前,
“你再来跟我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嗯?”
冷寒还没有从钟克然的耳光带来的余震中清醒过来,她闭上眼睛使劲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些。
睁开眼睛看去,报纸上的铅字在她的眼睛里有些模糊,却马上让她清醒了。
“钟克然与神秘女奉子成婚……”
这是怎么回事,怀孕的事她也是刚刚才知道的,怎么会上了报纸?
冷寒的心快从胸腔里跳出来了,本不想再用这件事来伤害钟克然,却总是事与愿违,为什么事实总是将她推入如此不堪的境地。
“克然,我……”
冷寒觉得很对不起钟克然,如果说她的伤害都是温楚造成的,可钟克然又有什么错,他的伤害都是她带来的。
他本来应该是一个快乐的富家公子,却因为她成了人们的笑柄。
钟克然抓住了冷寒的头发,把她提了起来,像一只发狂的野兽,用力地摇晃着,歇斯底里地咆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