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之余,安娜感到一阵悲凉,心被掏空了,最后一丝希望也被这个消息带走了。
“对,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很可悲?竟然要利用一个孩子,还是别人的孩子,我真他妈的……可是我爱她,我他妈的没有办法不爱她,就算要替别人养孩子,我也认了,因为我不能让他得到她,不能,她只能是我的!”
钟克然握紧了拳头使劲捶着地板,冷寒永远是他心里最深的痛,他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得到过她,一次也没有,就连她到底有没有爱过他,他都不知道。
他的爱是纯粹的,却是变态的,残忍的!
安娜知道了一个事实就是,在那天晚上她亲眼见到温楚强pao了冷寒之后,当天晚上她就流产了,这么说,冷寒肚子里的孩子,是温楚亲手弄掉的?
太好了,冷寒一定非常恨温楚,因为没有一种爱能比得上母爱,母亲可以打孩子骂孩子,却绝对不会允许别人来伤害她的孩子。
“温楚知道冷寒曾经怀过他的孩子吗?”
安娜急切地问。
“不知道,除了我,没有人知道这个孩子是他的。我怎么可以让人知道,我在帮别人养孩子,我说过,那个孩子永远只能是我的,不管他是死是活,都只能是我的!”
钟克然怒吼着,他在自欺欺人,他希望自己的爱情是完美的,可偏偏事与愿违,他只有靠歪曲事实来掩盖真相。
“对,这个孩子只能是你的,不可以让别人知道,绝对不可以。”
安娜安抚着钟克然,她暗自庆幸温楚还不知道这件事。
如果她是冷寒,她一定恨死温楚了,更不会原谅他,但如果温楚知道了,他一定会万分懊悔。
她会让他知道的,她要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失去,什么叫做看得到却得不到!
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这一定会是一种痛不欲生的感觉吧!
就让他们都活在痛苦里吧,就算温楚不会回到她身边也无所谓了,他们又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现在冷寒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最好她死了,永远也醒不过来,那么温楚就会懊悔一辈子,因为他永远也无法补偿。
“好了,克然,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你要躲起来,不要被他们找到。”
同样是为了得不到爱而颠狂的人,安娜对钟克然竟然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
“躲起来,我能躲到哪去?”
钟克然抬起头,无助地看着安娜。
“躲到哪去……对了,我这里有个地下室,你就先躲在里面,没有人知道你会在我这里,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只要你不出来,就不会有问题。”
安娜的办法似乎行得通,至今为止,除了冷寒知道她与钟克然有过来往,再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他们的关系,而冷寒现在生死未卜,至少钟克然在她醒过来之前是安全的。
钟克然早已经六神无主了,他十分顺从的听从了安娜的安排,躲进了地下室,可心里却一直惦记着冷寒的生死。
医院--
进行了6个小时的手术终于结束了,外科医生走了出来,等在手术室外面的人拥了上来。
“医生,她怎么样了?”
最先冲上来的人是温楚,他按住了医生的肩膀,布满血丝的双眼里都是渴望。
医生将温楚的手拉掉了,似乎见怪不怪了:
“刀伤到了肺部,我们已经进行了处理,现在还没有渡过危险期,只要不出现并发症,应该会好的。”
“什么叫应该会好的?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不要说这种模棱两可的话!”
温楚揪住了医生的衣领子,一副要打人的架势。
医生有些被吓到了,嘴里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了。
这时,一个矫健的身影从走廊的另一端跑了过来,他忙拉开了温楚,笑着说:
“楚,别这样,消消气,看来里面的人对你很重要啊?”
温楚看了一眼来人,是艾迪,他说得没错,也许以前里面的人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一文不值的女人,但是今后,她会变得很重要。
医生看了看温楚,生怕他再冲上来,于是一溜烟地逃走了。
“你怎么来了?”
温楚看着艾迪。
“是肖何告诉我的,他说你在这里,他要出去办事,怕没有人照顾你。”
艾迪打了个哈欠说着。
“笑话,我不需要人照顾。”
温楚看了一眼懒洋洋的艾迪,不屑地说着。
这时,冷寒被护士从手术室推出来了,钟浩然第一个冲到了她的身边。
冷寒的脸是苍白的,几乎没有了血色,刚刚才从医院出来的她,短短几天,再一次经历了非人的磨难,钟浩然的眼泪终于流下来了。
心痛得说不出话,他一直跟在冷寒的身边,不停地叫着她的名字:
“冷寒,冷寒……”
温楚一直没有动,他不敢去看冷寒的脸,他怕自己忍不住要去杀人,或是拿把刀直接把自己捅了。
他看着钟浩然,为什么这个男人会这么紧张冷寒,他们才做了几天的兄妹,就算是亲哥哥,也没必要紧张成这个样子。
还有之前钟浩然的表现,完全就是一副把他当成情敌的样子,这个哥哥是不是疯了?想玩?
冷寒被送进了加护病房,看着各种管子从她的身上延伸出来,钟浩然感觉那痛就像在自己身上,撕扯着他的每一块肌肉、每块骨头,为什么不能让他代替她?
钟伟业隔着玻璃窗看着冷寒,心中充满了遗憾,他与这个女儿还没有建立多深的感情,看着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子就这样躺在这里,他只能不住地叹息。
温楚站在很远的地方看着加护病房的玻璃窗,木然地问艾迪:
“她会死吗?”
艾迪拍了拍温楚的肩膀,叹息着:
“为她祈祷吧!”
温楚的拳头握得更紧了,关节泛着可怕的白色,钟克然,他不会放过他!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一个星期之后,冷寒终于渡过了危险期,从加护病房转到了普通病房,只是她一直没有醒过来。
温楚没有离开S市,他从钟家搬了出来,住到了名城酒店。
他一直在追查钟克然的下落,可是令他奇怪的是,自从那天晚上以后,钟克然就像人间蒸发了,整个S市都没有人再见过他,查过了出境记录,也没有发现他的名字。
温楚除了出席妙婷的活动,其他通告一律推掉了,大家都觉得,昔日的大明星是真的要退出演艺圈了。
这期间,温楚每天都会去医院探望冷寒,只不过都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祈祷着冷寒能快点醒过来,因为他有一个问题要问她,为什么当时要奋不顾身地替他挡了那一刀?
妙婷的生意很好,经销商的订单量很大,短短一个星期的时间,因为纺织业原材料涨价,就几乎耗费掉了妙婷的所有流动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