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君原本还想拒绝,可是听到“皮皮”的时候,她有些心动了,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皮皮了,当时她一个人住在公寓的时候,也多半是皮皮陪着她,她也很是挂念,她犹豫了一会儿,就点头答应了。
苏馨颜站在一边,没有出口阻止,只是用着打量的眼神看着言梓修,总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错觉,透过他的脸,仿佛可以看见其他人的影子一般,可是具体是谁的,她怎么想,都想不出来。
苏馨颜和叶子君站在餐厅门口,言梓修则一人走到停车场去开车,苏馨颜想了一会儿,还是觉得有些奇怪:“君子,你什么时候和他这么熟了?”
叶子君淡笑:“我也不知道,只是我每次有困难的时候,他总会帮我,住在公寓的那段时间,他也挺照温我的,何况他还是皮皮真正的主人,就这样自然而然的熟起来了吧……”
“可是,你不觉得他看上去很眼熟吗?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叶子君笑着挽着苏馨颜的手腕:“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也是,可是他的长相,不应该是那种会被瞬间遗忘的类型吧,不要瞎想了,你不是说要出来散心么,还是想想去哪里看看才是正事……”
她们说着说着,就听到一声喇叭声,她们抬起头,就看见言梓修的车子停在不远处,他将车窗摇下,跟她们挥手示意。
车子一路开到一个别墅区内,苏馨颜和叶子君跟着言梓修下车,随着他走到一间别墅的门前,看着他掏出钥匙开门。
“请进来吧。”门刚一打开,迎面就扑来了一样不明物体,叶子君还没有反映过来,一个毛绒绒的的东西就已经躺在了她的怀里。
她定睛一看,才看清楚是皮皮,许久不见,皮皮的身材倒是有些瘦了,她记得最后一次见它的时候,它还是圆滚滚的模样。
“皮皮最近似乎瘦了很多……”叶子君一边抚摸着它,一边说。
“恩……”言梓修将她们领进里屋,“你上次离开公寓之后,它就没怎么吃过了……我这次来B城要逗留很长时间才将它带过来的,到了这里之后它才好了一些,吃了一些东西,前段时间,更是瘦的厉害……这件屋子,我不常住,也没怎么收拾,明天我要去国外一趟,本来还想着皮皮要怎么办呢,既然你来了,可不可以麻烦你帮我代养几日……”
“恩。”叶子君笑着应了下来,不知是不是因为听懂了他们的对话,一直在怀里安安静静的皮皮,也“呜呜”的跟着应和了几声。
到了晚上的时候,叶子君和苏馨颜,皮皮并肩躺在同一张床上,叶子君原本是想将皮皮放在言梓修一早就准备好的狗窝里,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它就是不愿意安分的呆在里面,只要叶子君前脚离开,它后脚就跟着她屁颠屁颠的往卧室的方向钻,叶子君试了好几次,都没有办法阻止,到最后也无可奈何,只能随着它去了。
灯已经熄了很久了,叶子君却始终没有睡意,原本还想着闭目养神,可是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全是温彦峻的影子,到最后,她就自暴自弃的睁开眼睛,直直的望着天花板。
她发了不知道多久的呆,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因为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的时间过于长了,手臂有些发麻,不想惊到苏馨颜,她微微动了动,谁知道她刚刚转身,就听到苏馨颜清醒的声音:“君子……你也还没有睡吗?”
叶子君愣了一下,“恩”了一声,然后转了个身,这才觉得舒服了些许。
“你昨天不是问我和若安之间发生什么事了吗?我没有回答,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只是这件事,多多少少都有些难以启口,我有我的尊严……”
“我相信你……”
“君子,你知道吗?一到晚上,我就会胡思乱想,每次的夜晚,都是我神经最脆弱的时候,我把所有的情绪都压在心底,每次我受不了的时候,我都会对自己说,这是你选择的路,你要自己一个人走下去,没有人会为你的行为买单……”
“馨颜……”叶子君有些心疼这样的苏馨颜。
“你不要打断我,听我说,过了现在,我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开口说这件事情了……”
“我和温若安吵架了,是因为这个孩子……”她的声音在寂静黑暗的夜里,听起来格外的清晰,在空气里仿佛都弥漫着淡淡的哀伤……
“我们去检查的当天,我就告诉他了……我原本以为他会高兴,可是,当时他只是冷淡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让我将孩子打掉……”
“呵呵……”苏馨颜说着说着不自觉的笑出声来,听起来仿佛是开心的模样,可是里面却夹杂着无可奈何,叶子君没有开口,只是安静的继续听着。
“他说这个孩子,不是他的……他竟然说这个孩子,不是他的……君子……你知道这是多么讽刺的事情吗?我承认,我也许不是那么爱他,可是结婚后,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这个孩子也是无辜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说到底为什么?”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撒了一地的凄凉,叶子君侧过身子,安静的注视着月光下她的容颜,她以为她会哭,可是她没掉一颗眼泪,只是神情有些恍惚。
“这些天,他一直都没有回家……我知道他不想见我,可是我又何尝想见他呢,我时常去看你,不止是担心你,我和你不一样,你难过的时候想要一个人呆着,我难过的时候,总希望有一个人陪着我,这样,至少我会感觉到我不是一个人……我也是有人关心的,是不是?”
叶子君不知道苏馨颜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她只是记得她一直在听着她的诉说,她和苏馨颜从小一起长大,却从未听过她一次说话,竟说了这么久,说到最后,也许自己也累了,慢慢的声音变小,直到最后,再也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