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言洛冲好了一杯南山咖啡,放到电脑桌旁,夏小落没话找话地说:“总裁,原来你每天晚上都还要工作啊。”
“没什么事了,你先去睡吧。”言洛又恢复了平日的深沉淡漠。
“那好,总裁,你也不要太辛苦了,熬夜对身体不好的。”临出门前,不知为什么?夏小落自然而然地交代了一句这样的话。
她说着就走了出去,然而那句随口留下来的话语,却在言洛平静的心田漾起了一阵柔柔的暖意。
就像静谧的湖水,突然有人丢进了一粒小石子,泛起了激荡的涟漪……
她还是关心自己的,小丫头还不是太没心没肺。言洛想着想着,唇角便微微勾了起来,露出了温柔的笑意……
躺在比在出租屋宽大舒适几倍的床上,怀中抱着那只就和以前在家中差不多的毛毛熊,夏小落大睁着黑溜溜的眼睛,久久难以入睡。
她以前睡觉就一直有点娇气,每当换了一个新的环境或者是有什么心事时,那就必定睡不好。
今天就是这样,不仅来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还是她第一天上班,第一天帮别人做饭,并且终于为妈妈还清钱款的日子。她如果能老老实实地睡着,那才怪呢。
睁着眼睛不知道躺了多久?夏小落在脑子里把这些天发生的事情翻来复去想了一遍又一遍,又开始默默地数数字,却依然睡不着。
她摸出手机一看,凌晨一点五十,也就是说,离天亮还早着呢。
这时候,她的胃开始隐隐地抗议起来。
怪谁呢?晚上就吃了一点点自己做的那既难看又难吃的饭和菜,这个时候睡不着,立刻赶到特别地饿。
夏小落有点轻微的胃炎,如果饥饿时不适当补充些能量,生理加上心理的双重作用,她就会胃痛得厉害。
想了想,她起身坐了起来。虽然厨房里似乎没有什么零食,可是,她还是想去看看,哪怕喝一杯牛奶也是好的啊。
摸黑走出了屋子,外面也是黑漆漆的。
夏小落下意识地看了看对面言洛的房间,里面安静无声,也没有灯光透出来,估计他早睡了吧。
毕竟是第一次来到这个陌生的别墅,夏小落不知道楼道灯的开关在哪儿?她也不想开灯,怕惊扰到了言洛。
也许人家一直在忙工作,刚才睡下没多大一会儿呢,她怎么能随便吵扰人家?夏小落虽然从小娇生惯养,可是天性纯真善良,很懂得为别人着想。
就这样,她凭着印象中的感觉,找到楼梯位置,摸黑下着台阶。
这是一个转角楼梯,走到转弯处,夏小落猛然发现饭厅那边似乎透出隐隐的灯光。
咦?是谁这么晚也还没有睡啊,她奇怪地想着,突然听到一个低而冷沉的声音:“你没睡觉?”
“啊!”夏小落吓了一跳,一脚踏空,顿时站立不稳,整个人滚下楼梯,了地上。
那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她感到从手掌到脚部都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让她的眼泪几乎都要不受控制地掉下来。
她平时胆子最小,一直到上中学才敢一个人睡觉。现在在这陌生而又光线朦胧的别墅里,猛然听到有人说话,自然吓得够呛。
“小落!”一楼顿时大亮,言洛大步流星地冲了过来,一把抱起夏小落,面色苍白紧张:“你怎样了?”
“好疼……总裁,我的脚,手,还有膝盖……都好疼呀。”夏小落痛苦地蹙紧了秀眉,虽然竭力忍耐着,不想在言洛面前没出息地哭鼻子,可是那难以忍受的剧痛,还是让泪珠打湿了她长长的眼睫。
“你这时出来干什么?二楼不是什么都有吗?”言洛责备地说了句,他以为她是要上卫生间。
其实他的心里更自责,如果早知道这样会吓住夏小落导致她摔下楼梯,他绝不会在那时开口讲话。
“我……我睡不着,肚子又饿了,就想下来看看。”夏小落老老实实地说,她从来不善于撒谎。
同时她也看到了言洛眼中的担忧与纠结,心中不由升起一丝暖意,原来这个平日冰山般严肃冷漠的总裁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
这傻丫头,饿了?唉,他早该想到那样一餐饭她会吃不好的,怎么就没想到让人买些点心和零食放到家里呢?
本来让她做饭这个事情,他也只是出于一种逗逗她的想法。现在看来,真的要重新考虑了,他可不想让他的小可爱天天吃不饱。
言洛一边在心中继续自责着,一边将夏小落抱到客厅中的长沙发上躺好:“伤到哪儿了?我看看。”
“好像到处都有伤。”夏小落小声地说,这个时候,冷傲酷总裁给她的感觉,怎么有点像妈妈?
言洛抬起夏小落的手掌和双腿一看,眉头立即紧紧地皱了起来。她的左手掌心蹭破了一大块皮,两个膝盖也全摔破了,看起来血肉模糊。
“你看你,下个楼梯也弄言这样。”言洛的语气不无责怪,可是眼睛里却布满心疼:“你躺着别动,我打电话让医生过来。”
“不用了,这三更半夜的,到哪儿找医生啊?你这里有药水吗?我擦点药就行了。”夏小落挣扎着想坐起来,可是刚动了一下,却又感到脚部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她“哎哟”叫了一声,泪花在眼眶里直打转。
仔细一看,原来右脚脖也扭伤了,已经肿了起来。
“啊!我的脚也扭着了。”她吸着气说。
“那你还说不用找医生?”言洛看着她肿得高高的脚猓,没好气地说了句,其实他的心里,更加心痛了。
“医生现在早都睡觉了,我不想影响别人休息呀,好端端的何必把人家从被窝里拖出来呢?我说了擦点药就行。”夏小落固执地说,虽然很疼,可是她不想麻烦别人。
“是家庭医生,随叫随到。”言洛说着,走到电话旁,打了个电话出去,让家庭医生白梅火速过来。
而他自己也没有闲着,走到储藏室拿出了药棉和碘伏。
当他拉过夏小落的手准备给她擦药时,夏小落一愣,不好意思地缩了缩手:“总裁,我自己来吧。”
“别动!”言洛有点恼火,捏紧她了的手臂,拿过蘸了碘伏的棉签,细心地为她的伤口清理消毒。
当那清凉刺激的药水接触到夏小落渗着血迹的伤口,夏小落又疼得连连吸气,眼泪汪汪:“痛……”
“忍忍,一会儿就好了。”言洛的声音突然变得格外温柔,就仿佛是在哄一个娇气的孩子。
夏小落吃惊地望着他,心底掠过一丝奇异的激荡,这还是那个冷酷严肃,不苟言笑的冰山总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