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若深陷泥沼。
姬易辰早就注意到了这个脸生的小丫头,原以为是南宫凰的婢女,但是看打扮又不像,这会儿见着丫鬟在身后亦步亦趋小心翼翼的模样,明显是个娇生惯养的主子。
于是笑问,“哪里捡的?”盛京城没这号人物啊。
捡?这词用的真好!
南宫凰笑意盎然,“嗯,的确是捡的。半山腰上。还撞见了你家那位怀了娃的姨娘,跟她嘴皮子干了一架……这会儿还没到,估计是被气回去了……”
“哈?她来做什么?”往年姬家从来没人过来,老头子是为了避嫌,怕那女人不开心,至于那女人,怕是最讨厌这大相国寺了吧。
南宫凰耸耸肩,表示不清楚。
这么久了一直没出声的季云深说道,“听闻,云灵大师通天地晓人伦,能看出腹中是男是女,怕是……要来问问吧。”身份尴尬的女子,自然都盼着母凭子贵。
“呵!”难怪!姬易辰看着院中明媚日色,嗤笑道,笑容森凉而不屑,“真以为生个儿子就能巩固地位,做了这家中女主人不成?”布政司虽说也是个不大不小的芝麻官,但终究赵家是没有底蕴的,她如何能知道,这豪门大家里那些权势争斗龌龊内幕呢。
老头子娶她,不过是一场买卖罢了,用钱,换权。若花出去的太多,而赵家拿不出等价的权势,岂不亏大发了?这以为老头子是傻的呢?不然老头子总被自己气得七窍生烟,为什么不早早娶了姨娘生个儿子把自己打发了出去啊?
他一口饮尽杯中茶,听着南宫凰方才所说半山腰的事情,突然来了兴致,“南宫小姐会下棋么?”
对弈识人,他突然想要了解一下这位盛京风云人物。
南宫凰挑眉,勾唇,笑意不明,“人人都知,南宫小姐笔墨书画一窍不通,对弈弹琴更是从不涉猎。姬公子问这话,岂不揭我的短?”
说着自黑的话,却没有半点不快,反倒像是觉得很有趣。
“下棋吗?我会呀!”正拍着手从外走进来的鲸落一听,很是自来熟地接话,“你叫……姬……什么来着?”
她歪着脑袋想了会儿,没想出来,姬易辰准备自报家门一下,结果还没说话,她已经丝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道,“下棋我会!我跟你下呀?”
姬易辰原本也没打算下棋,不过是想要看看南宫凰深浅罢了,只是如今这小女娃笑嘻嘻凑上来,也不好意思拒绝,想着距离寺中晚膳开饭应该也快了,下一盘便下一盘吧,便将寺院中备好的棋子拿了过来。
棋是最普通的木质棋子,用惯了暖玉的姬易辰也不挑剔,问鲸落,“黑还是白?”
“唔?”小姑娘歪头一想,朗朗一笑,“那便白色吧。今日喜欢白色。”她的笑容大大的,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和许多大家闺秀半掩着唇娇羞抿嘴微笑的模样不同,格外有感染力,也不知道下个棋为什么这么高兴,不过姬易辰竟也不由得笑了,发自肺腑的那种。
他递过白子,道,“让你三招,你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