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担心……”田大娘帮她梳好了发,又替她拢好了衣襟,和蔼地说道,“你且宽心将风寒治好,出山需要体力,你如今这身子骨必然支撑不下去,与其病恹恹的回去见家人,不如养好了健健康康回去。若是你实在担心,明儿个让我那儿子跑一趟?”
“您说地有道理……”南宫凰笑着点头。
田大娘见她不再愁眉不展,才笑着说道,“你且休息下,等药熬好了,喝了便睡吧,晚膳我会叫你。”
“多谢大娘。麻烦您了。”她起身道谢,目送着田大娘出去,眼却一点点沉下来,那男子虽说衣袍下摆尽湿,也沾了些许草叶,但是实在太少,就像是在家门口转了一圈,而非翻山越岭地从山外回来。
还有田大娘,下意识擦了手跑过去撑伞的模样,更像是老奴见到了自家主子的谨慎。
而非母子……
有些东西是骗不了人的,装得再像,还是假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人要布这样一个局,从刺杀、到那射箭之人隐藏的地点,再到自己摔下悬崖,遇到田大娘。环环相扣,几乎天衣无缝。
他们又是为什么笃定,今日自己一定会摔下来?
她坐在椅子上,撑着下颌,桌子有些老旧,桌脚不平有些晃动,桌沿还有磨损,有一处桌角也残缺了一块,地上没有铺青石板或者别的什么,在这大雨天里散发着潮湿的泥土气,却又干净地没有半点霉味。
真的就像是田大娘所说的,久居此处的模样。
只是再多疑问,自己也只能以不变应万变,要出山的确是做不到了,也只有自己知道就算是维持这样状似正常的样子,就费了多大的力气。
此刻旧疾复发,体内武功尽失,四肢百骸里更是火烧火燎地,怕是一个孩童的不如,若是被有心人觉察出了她的异样,怕是真的就凶多吉少了……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明知危险,还跟着这田大娘回来了,她的确需要一处可以休息的地方。只是这样子恐怕也维持不了多久……
“叩叩……”
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路,田大娘出门前掩了门,这会儿又被大风吹开了,只是端着药碗的男子却没有进来,而是站在屋檐下礼貌地敲着门。
见她抬头看他,才和煦地说道,“程姑娘,我可以进来么?”
似有奇怪的异香,不知道从哪里来,虚虚实实地盖过了那药香,。
南宫凰赶紧起身,似乎很不好意思地上前要接药碗,“进来吧。”她行走间,还有些仓皇和跌跌撞撞,气若游丝的模样,脸上更是惨白地嘴唇都失了色。
她要上前接碗,却是一个踉跄,差点儿被门槛绊倒,那男子反应很快地一把扶住了她。
那异香,愈发明显,竟是从他身上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