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的手微微顿了顿,那指尖在几乎可见的寒霜冷气里显得格外莹润精致,连指甲盖都是晶莹剔透的暖玉感,她抬头安抚地一笑,柔声说道,“无碍。”说着,不等任何人阻止,伸手揭开了那破棉絮。
寒气,一下子汹涌而出,即便是言希都冷得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司竹抓着北陌快速退开,一舟伸手要去够南宫凰,却被南宫凰回头一个眼神阻止了。
距离那坛子最近的南宫凰,长长的睫毛上已经凝上了一层白霜,整个人的眼神都氤氲在那寒霜之后,显得有些虚无缥缈的高远,一舟就在那眼神里,微微缩了手。
南宫凰转身看向那坛子,看上去只是一个很普通的酒坛子,可是素来见过了太多好东西的她一眼就瞧出,那黑不溜秋的材质,竟是上好的黑曜石!
如此特制的黑曜石坛子,也封不住的寒气,可见其中那玩意儿到底有多厉害!
那坛子一进屋内,寒气就侵入了体内,那种寒冷中带着丝熟悉的感觉在告诉她,如果说这在场所有人还能有一个人上前去揭开这个棉絮,去查看这只虫子的话,那么,恐怕只有她自己,只有曾经被它吃过血肉的自己……
她挥手让所有人退开,言希却不放心,坚持跟在她不远处,很快,言希的脸上也开始凝结了白霜,南宫凰叹气,对伸手一舟吩咐道,“将她拉开。”
一舟没有伸手,他只看着南宫凰,右手拇指落在那剑鞘的红宝石上,一脸凝重而肃然,但凡有半点不好的迹象,他第一时间就会拉开南宫凰以身相护。
他,第一次不愿意执行主子的命令。
言希也不愿走,当年事件一点点揭开面纱,露出里面令人难过到绝望的真相,哪怕这所谓真相越不过是冰山一角,但,她想参与,想要参与进这个很多时候都眼神缥缈的女子过去寒凉难捱的岁月里。
她想知道,是什么样的过往,令一个曾经的泼皮猴子收起了一身反骨,变得对什么都不在意地宽容和忍让,变得……宛若雪域之巅俯瞰众生的神明般,遥不可及。
南宫凰叹了口气,知道劝说不动,便俯身去揭那盖子,司竹一个闪身,窜到她跟前,在那只青葱玉手还没触及到坛子盖子时,一剑横劈,劈掉了那密封严实的盖子。
寒气,瞬间喷涌而出,那把长剑竟然咔嚓一声,断了。
那变化,瞬息之间,南宫凰看着身前整个人都笼罩在寒气中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的司竹,这个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