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动静隐约还可听得见,被捂在喉咙里的呜呜声,即便想要如何忽略都没有用,那个小兵说得很明确,查汗克斯今夜见不到季云深楚兰轩就要死……彼时,即便皇帝不能拿季云深如何,大多是贬了官而已,但是这边境将士却大多都要跟着陪葬。
可季云深在不忍。
她知道他必然不是对楚家王朝忠心耿耿到身先士卒不顾生死,可他忠心于这片北齐的江山、忠心于这一些出生入死的士兵。
那也是祖父、父亲所放不下的……
罢了……你们效忠的一切,由我去守护。
南宫凰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放下了搁置在季云深头顶的手,北陌差异地看了她一眼,她却只看着季云深的后脑勺,冷声说道,“我去。”
季云深的气息一窒,复儿比之前更加疯狂的乱窜,紧闭的窗扉里,绉纱无风自动,猎猎有声,南宫凰瞬间护住北陌,才重新说道,“查汗克斯点名道姓要见季王爷,那么,季王妃应该也是管用的。季云深,你且给我听好了,我去,我去将你的士兵、将楚兰轩安全地带回来,相信我……但是如若我回来的时候,看到的不是完好的你、不是完好的北陌,那么,我让那十一个人的鲜血铺就一条杀伐之路。”
她转身从屏风上拿下裘衣,慢条斯理地整理好,才看着似乎沉默下来的季云深,笑道,“别妄想用你的内力冲破我点的穴道,你应该知道,你是做不到的。”
说罢,看着气息微微有些紊乱,但似乎已经放弃挣扎的季云深转身欲走,北陌重新坐回了浴桶边下着针,季云深的脑门上,已经插满了银针,这些银针,即便是方才他内力乱窜之下,都没有丝毫动弹……
那是这世间,神医北陌的针灸术。
南宫凰伸手拉门,门扉应声而开,门外守着的流火诧异转身,恰巧对上南宫凰阴寒的、饱含着杀意的眼睛,那件雪白的狐裘斗篷在雪夜寒风里随风扬起,露出少女右手间,柳叶形的黑色匕首。
流火一怔,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南宫凰。
也是第一次见到拿着武器的南宫凰,仿佛换了个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浓烈的血腥煞气……他突然意识到……这样的煞气,是要经过多少鲜血的洗涤……
微怔之际,南宫凰却是转身小心关了门,门口两个侍卫身形一闪,已经对着南宫凰跪下,因着自己造成的动静表示无声的请罪,南宫凰看着脚边的两个人,淡淡说道,“死守,等我回来。”
“是!”低声,但却足够气势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