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微微苦涩,所有心意都必须掩盖下来生怕他知道后将自己推得更远,毕竟,和那个人相比,自己和她,宛若云泥之别,人家是高高在上的皇室血脉、帝王最宠爱的公主、知书达理,温文尔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自己呢……不过是一个气走了不知道多少任先生的顽劣泼猴……
自知之明也该是有的。
似乎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一般,她又极快的补充道,“南宫姐姐多日来病体未愈,我这个时候离开,着实有些不放心,你知道的,她身子骨素来差,彼时在大相国寺就病成那样了。若是我明天就离开,连说些告别的话都没有机会了……”
姬易辰还是笑,那笑意似乎很清浅,他仰头干了杯中酒,终于回了头,笑意盎然地说道,“既然如此,你就写封信给她,等她病好了,我交给她就是。”反正如今你即便去看了,看到的也不是南宫凰。这句话他不曾说,南宫凰离开的事情,除了南宫府,这盛京城也就自己晓得了。
他人的事情,他不愿过多置喙。
谁要写信给她!鲸落有些气愤,总觉得姬易辰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她几乎隔三差五就去见南宫凰,哪里还有什么话没说完的,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几日的南宫凰,总有些奇怪的疏离。
她心中有些激愤,当下也不觉得如何伤情,就觉得烦躁得很,那些小心翼翼藏着的心意,藏久了连带着整个人都有种无力使劲的烦躁,当下就大步走过去,抢过姬易辰正要斟酒的酒壶,夺过来仰头就喝。
上好的梨花白,最是香浓,入口却极辣,姬易辰被她骤然夺了酒壶,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少女已经扶着石桌一个劲地咳,咳地脸都嫣红,皱着眉擦着嘴哭诉,“你这什么酒?这么呛人!”
她酒量自小就差,家中父兄只给她喝果酒,即便是果酒她也贪杯即醉,当下呛着呛着眼中便多了分醉意,连带着心中那些烦躁的心绪都像要找个宣泄口一般地压抑不住。
姬易辰叹气,一边帮她拍着背,一边念叨,“这梨花白还是我好不容易搞来的,如今倒好,被你给浪费了。”
少女闻言,痴痴一笑,那笑意带着点儿迷糊劲,抬头看来的眼睛在夜色中水光潋滟,姬易辰一怔,不可置信地哑然道,“你……不会是醉了吧?”
少女歪着脑袋,不甚清醒地反问句,“醉?”
然后又是痴痴一笑,摆摆手,“我没醉!我素来就是千杯不醉!……你不信?姬易辰,来来来!我们喝酒!”
说着,提着那酒壶又要灌,格外豪爽的模样,姬易辰这次有了准备,哪里敢让她真喝,当下就去抢酒壶,这姑娘!明儿就要走了,还这般不让人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