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颜枫已经自认为已经倾尽全力地明示暗示了,觉得即便是再傻的二愣子也该听出自己的弦外之音了,可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燕兆修似乎并没有接收到颜枫自认为格外明显的暗示,他幽幽叹了口气,终究是放下了茶杯,那口气,绵长、无奈,他的目光落在眼前的方寸之间,目光空灵,仿佛透过眼前案几看进多年前的故事里。
那故事,微甜,带着血的腥味,于许多年之后的午夜梦回里,带着历史泛黄的霉尘味道。
以至于连他自己都说不清,对待这个往事、对待这个旧人,到底是何种情感?亦或只是自己最初的一点求而不得的执念。
他神情恹恹地站起身,终是什么都没说,在颜枫的瞠目结舌里,拱手,说道,“今日,多有叨扰之处,告辞了。”
说罢,竟是转身径自离开,徒留颜枫准备了满腹说辞,甚至是故作而言他的台词,竟是半点没用上!
……
颜枫不可置信地看着门口,尚在微微晃动地门帘昭示着方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这个二愣子找人的时候有离开的时候这么干脆的话,言希早就成燕家二少夫人了!
活该这么多年没找着人!颜枫气呼呼地起身,搁下茶杯就走,丝毫不心疼价值连城的极品雪山云雾,带着他几乎不离身的酒壶就往楼中内院楼中而去。
……
而在遥远的极寒之地、雪域之巅,尚且不知道颜枫为了自己已然暗中操了许多年的心的言希,还在风云回廊里吃着点心晒着久违的太阳。
点心还是会送来,隔个两三日,可见下药之人对此很是精通,既能让他们体内保持不间断的药效,又能不动声色不被察觉,如此药效,少得几乎没有什么作用,只是令人困乏倦怠罢了,只要不动用武功,便丝毫察觉不出。
而他们在这院子里,显而易见,即便会武也该是避嫌的,哪里还会堂而皇之的耍把戏?
卖艺么?
药,还在继续下着,那位夫人还是热情好客得很,眼瞅着近日来阴雨连绵,又亲自带着人送来了新棉被,还顺带带了一人两套换洗衣裳。
总之,处处周到地让言希他们一度忘了自己是囚犯,只以为自己其实是座上宾。
对此,言希接受地诚惶诚恐,实在推拒不了才千恩万谢地受了,之后言语之间也是一遍遍地道着谢,仿佛受宠若惊的模样。
和风细雨、日色温软地反复岁月静好,渐渐的,言希眉眼之间愁云散尽,在这院子里乐呵呵地过着日子,即便是阶下囚还是没有出入院子的自由,但终究什么都不缺,便也似乎不急着离开的模样了。
就这样,似乎打着太极的模样。
只等着谁先露出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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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盛京城,终于在年节前两日的时候,迎回了大捷凯旋的将士们。
整个盛京城家家户户门口都挂起了红灯笼,热闹的街道更是张灯结彩、御林军们充当了花童,提前花了两日的时间,才将几条街道挂上了彩色绸缎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