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嗅觉灵敏的政客们很快就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如若那小童只是意外身故,封锁一下现场,通知了季王爷确认死者身份领回尸体,这事儿也就过了,可那街道足足封锁了大半日,然后,尸体听说被仵作带回……之后,就见季王府的侍卫们沿街盘查,甚至守在了城门口……
显然,小童之死绝不简单!
而这不简单,甚至引起了宫中数位大人的重视。
“哦……?季王府的一个小童死了?”这是皇帝。彼时,午膳刚刚摆上寝宫餐桌,小太监正在用一根根银针试毒、试吃,李玉柱匆匆而来,低声附耳禀报,皇帝神色未变,只挥了挥手屏退左右,才掀了掀眼皮子,似乎不甚在意,“怎么死的?”
皇帝是真的不在意,季王府的一个小童而已……和一只蝼蚁有什么区别?最多也只是一只季王府的蝼蚁罢了。至于问起如何死的,纯粹是好奇。
“府衙并未有奏报传来。”李公公摇了摇头,却也知道,这才是正常的,一个小童之死的事件自然到不了陛下案桌的,只是……他心下有些隐隐不安,说道,“……听说,季王府的侍卫还在沿街排查,甚至,南宫府那位……那位一舟也带了人在城门口排查……”
“排查?”皇帝瞬间抓住重点,“刺杀?”
“没有明文上报,不过老奴估摸着应该是的。只是听闻季王爷并不在场,还是后来目击者报官之后才请的季王爷,是以……这事情有些奇怪,目标应该不是季王爷。”
“南宫凰呢?在不在?”皇帝想到另一种可能——不是季云深,那就是南宫凰?
“并不在,听说那小童是孤身一人前去的夕水街,说是……季王爷允的假……”
允的假?季云深那人是会想到给府中小童允假的人?更何况,哪有那么巧,出了门,就死了?还是被人可以杀了的?思及此,皇帝面色微冷,连声音都凉了几分,“去!把府尹给朕叫来!”当下,午膳也不用了,起身直直往外走,“叫去御书房,朕在那里等他!”
……
寂静深宫处,却有一人,着宫女装,从尚未清扫干净的积雪里疾步而走,她步子不大,速度却很快,呼吸间也很是急促,从林中出、穿假山,一路走到一处无人僻静处,稀疏积雪并未有人清扫,只一排清浅的脚印。
那宫女打扮的女子抬头见前方背对自己而立的声影,赶紧小步上前,“主子,事情办好了。”声音低哑,仿佛是用力将声音压抑在喉咙口里,逼仄地像是一条细长的线,听上去只觉得耳朵很是难受。
前方那女子并未转身,拢在袖中的手缓缓垂下,一同落下的,还有提了小半日的心,她缓缓抒出一口气,“下去吧。”
“是。”那宫女如同悄悄地来一般,又悄悄退下了,除了地面一排小巧的脚印,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一直背对着外面的女子缓缓抬头又抒出一口气,才缓缓低头,拍了拍衣摆上沾到的碎雪,姿态优雅而美丽,举止之间自生媚态。
她气定神闲的模样做完这一系列事情之后,才提了提衣摆,缓缓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