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家欢喜、几家愁。日子还是踉踉跄跄地过,转眼到了正月十五的夜晚。
华灯初上,今夜的夕水街,热热闹闹地、一副太平盛世的模样,便是平日里鲜少出门的闺阁女子,也大大方方地在丫鬟们的陪同下,穿着平日压箱底的漂亮衣裳,三五一群地出了门,至多就是带个面纱罢了。
一时间,倒也说不清倒是是花灯更美,还是姑娘们更美。
燕鲸落离开的时候没有同南宫凰道别,她只是写了一封信,委托自己的兄长代为转交,便于那一日清晨悄悄的离开了,晨曦方起、城门刚开的时候,她便依然低调离开,一如她说的“不必送”。
除了那一晚,终究是心有不舍,同姬易辰道了个别。
那封信其实不长,和往日小姑娘地话痨属性不太符合,甚至,言简意赅得很,只字片语不过都是叮咛注意身体、来日有缘再见。
有缘呵……
那个千山万水都阻挡不了的小姑娘,那个习惯了想念就要相见的小丫头、那个走遍了崇山峻岭的小公主,初见之时神采飞扬的模样似乎渐渐褪去,换了一身柔软温和,终于也会说出“来日,有缘再见”这样的话。
温柔,又无奈的话。
彼时,南宫凰倚在院中新搭的吊椅上,摩挲着手中信笺,想着这些日子来,都不曾好好见见那个小丫头,倒是不知,如何便敛了一身华光学会了妥协?怕是……
这个疑问,在夕水街二楼开着的窗户里独自喝酒的姬易辰时,有了答案。
少年也还是那个少年,弱冠之龄,其实依然算不得少年,该算是半大的男子,浑身上下多了一丝迷茫的味道,带着浓烈的酒味,显然,这几日怕是醉的时间比醒着的时间要久。
或者说,不是醉,是迷糊。
想来,这也是季云深将自己带出来的原因——他们都不是爱凑热闹的人,这人满为患熙熙囔囔看热闹的节日里,着实没什么意思。
刚刚坐下,酒杯便已经递过来了。
普通的酒楼,酒自然不算上乘,也不知道这人好好地自己地盘的好酒不喝,非来这喝做什么,南宫凰摇了摇头,又推了回去,直截了当地说道,“她走了,心情不好?”
“嗯?”姬易辰抬头,眼中带着迷糊劲,闻言像是思考了下,才否认道,“没啊,我只是来看灯会。这灯会多热闹。”热闹……她最是爱凑热闹,如今,却年都不曾过完,便赶了回去。
今夜……也不知道到哪里了,那里,可有灯会?
也不知道为何,这人走了,便老想起来……心中便似乎堵着什么,不慎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