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忽看到慢慢坐起身的陈浮生,幽淡的月光下,他身上仿佛镀了一层清冷的冰霜,王书文心中蓦地一惊。
“我,我先走,你,你以后可别再来找我了,我当真不喜欢你的……”抱着书的王书文一点头,逃命似的从姜漪身边跑了过去。
姜漪就打个招呼,却让对方冒出这些莫名的话,看着踉跄逃掉的王书文,嘴角一抽,扭头问陈浮生,“我长得很可怕吗?”
换来的却是陈浮生低沉沉的注视。
这眼神仿佛是在说:你干过什么事自己不知道吗?
姜漪尴尬的笑了笑,继续赶着牛车。
狼狈冲进家门的王书文差点碰上吴氏,“书文,你没事吧?脸色这么差,出啥事了?”
面对吴氏的关心,王书文就有点烦躁,但他没表现出来,“我没事。”
吴氏不放心儿子,道:“你脸色这么差,怎么没事,要不,娘给你请郎中过来瞧瞧!以后还是娘去学堂接你,看你一天比一天回来得晚,娘不放心。”
“娘,我真没事,就是在学堂请教先生几个问题回来得晚些罢了,您别给我添乱。您去学堂接我,别人要看多少的笑话啊。”
“笑话什么,你长大了,还不是娘的心头宝啊!”吴氏见儿子有抵触心理,就没再提了,转了个话题,“书文,你可得好好考个举人老爷回来,我们一家指望着你出息呢!这两三天那个姜漪跟村尾的王木材走得很近,说是要木材建房子,可谁知道这里边的道道呢。指不定暗地里有什么肮脏事……陈浮生又是个废的,啧啧!姜漪这个借口到是找得好呢!”
言语间皆是鄙夷,隐约间还有点嫉妒。
连姜漪这种刁蛮丫头都盖上新房了,她嫁进王家这么多年也没见过盖新房。
听到吴氏的话,王书文整个人就更不自在了,因为他想起刚才的画面,那辆牛车好像就是村尾那个王木材的。
难道姜漪最近几天不缠着自己,是因为转移了目标?
一时间,王书文脸上的神色不知道摆什么颜色了。
第二天大早,王孝茺驾着牛车带着李工过来了。
王孝茺因为是倒木材的,大伙儿都叫他王木材;李汉青是雕刻大师与木工有很大的渊源,所以大家都叫他李工!
李工有五十多岁左右,胡子和头发都有了些斑白,尽管已显老态,但其神却比大满村的村长,比镇上的小官还要有气质!
是那种夹着三分儒雅,两分威严,五分和蔼的气质。
用现世的话来说,就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
“姜漪,李工我已经给你请来了,你看看有什么需要请教的就跟李工说。”
“谢谢你孝茺哥,你的牛车我过会儿再给你赶回去!”
“成!要是你这儿还有需要的,也尽管过去找我,”王孝茺还是很乐意帮忙的!
姜漪又感谢了他一声,王孝茺一走,姜漪就连忙给李工端水请人坐下。
李工道:“不用这套虚礼了,你让孝茺这孩子过去找我,我过来了就是原谅了你当年做的混账事。”
“是是是!您老宰相肚里能撑船,是晚辈的不是!但晚辈还是要当面给李工赔个不是!还请您大人有大量原谅则个!”姜漪连忙给李工行了一个深礼!
李工稀奇的看了她一眼:“孝茺说你变了许多,起初我是不信的,现在一看到还是有点样子了。说吧,你要我给你帮什么忙。”
“是这样的,我们要建两间房子,需要到李工刻些纹理!李工放心,您不会白过来帮忙,我这儿给您一天五十个铜板!您看,可还满意?”毕竟是手艺工,价格上要贵些。
李工却讶道:“五十个铜板?丫头,你这是在开老头子玩笑?”
“是太少了?这样,一百钱……”
李工赶紧摆手,“一天二十个铜板即可,外边给的价格也就是这个!”
“这怎么行,您这手艺好,肯定得要价高些,不然以后外边的那些人就会在您这里死命的压价。手艺人就变得更廉价了,就五十个铜板,您老就别推辞了!我们先来谈谈雕刻的问题……”
李工被一打岔,立即就被吸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