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玮手撑着床板坐起来,防备的看着顾娇娇,“你又想玩什么花招。”
“我的目的,您不是早就知道?”
顾娇娇有意将声音压低了些,确保自己的话不会被守在外面的人听到。
张玮下意识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拳头紧握,“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老子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倒戈的。”
“我前几日还夸将军聪明,您今天怎么又犯起傻来了。”
张玮瞪着顾娇娇,看她接下来究竟想说什么。
“将军被俘已经一月有余了吧,不知你的那些兄弟可有出手相救?”
“老子好好的,用不着别人救。”
“如果不是都统惜才,将军早就身首异处了,他们也忒不仗义,竟然不顾将军死活。”
顾娇娇说话的时候眼睛观察着对方的表情,他现在正是身体和精神最虚弱的时候,最容易放松警惕。
张玮磨了磨后槽牙,恨恨道:“你不用搬弄是非,我们兄弟出生入死十几年的感情,岂是你三言两语就能离间的。”
“将军这话着实冤枉我了,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怎么就成了挑拨离间?”
顾娇娇表情无辜,她并不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张玮心心念念的兄弟见死不救是事实。
“随你怎么说。”
张玮把脸扭向另一边,他不是牙尖嘴利的人,也不想跟一个女人在口舌上分出高下。
顾娇娇随意的拂了一下发缕,不急不缓道:“我知道将军诚心赤胆,只是娇娇想请将军考虑清楚,就算都统愿意放人,您还回得去吗?”
且不说张玮被敌军俘虏过这件事有多么丢人,他好生生回去,身上背负的却是背叛和细作的嫌疑。
人心隔肚皮,这种事哪怕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唯有一死以证清白。
张玮显然也想过这一点,保持沉默。
顾娇娇继续说,“如果我是将军的兄弟,为避免以后兵戎相见,最稳妥的法子,其实就是让你死在敌人手中,哪怕并不是池权授意,只要你死了,一切难题就迎刃而解。”
“你住口!”
张玮声如暴雷,他气急之下伸出手去抓顾娇娇的胳膊,却因为身体太过虚弱,被对方轻而易举挣脱。
顾娇娇站定,看着张玮的眼神中带着的怜悯。
“将军,不如咱们打个赌吧。”
“你要赌什么。”
张玮剧烈的喘着气,此时的他显然还未从惊怒中恢复理智。
“就赌你的兄弟会不会大义灭亲,如果一个月内有刺客到访,你以后就安心为都统卖命,如果无事发生,我帮你逃离苏州城。
张玮眯起眼睛,“我凭什么跟你赌?”
“将军是不敢吗?”
顾娇娇挑起眉峰,神情是与平日截然不同的倨傲。
“赌就赌!”
张玮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处境。
僵持下去的结果要么是降要么是死,逃离出池权的掌控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顾娇娇看了眼不修边幅的男人,表情里带着淡淡的嫌弃,转身往外走,“说了这么多,我口都渴了,将军您好好收拾一下去前厅吃饭吧。”
她步履轻盈,腰身摆动的幅度仿若三月的杨柳枝,优雅妩媚。
丫鬟们都在外头等着,顾娇娇随意点了个人让她去告诉厨房晚上多做点吃的,哼着小曲儿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