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深圳已经是晚上,我跟我妈已经在服务区吃过了晚饭,到家时他们三人正在房里沙发上看电视,见我们回来,阿芳赶紧上前帮我们拎行李,我哥抠着脚丫坐那里没动弹,华十安则一脸厌恶的盯着我哥,“哥,这可是我的床,你坐归坐,别把脚气蹭到沙发上行吗?”
我哥听到华十安有些嫌弃他,不但不听,反而使劲搓着脚丫,然后又擦到了沙发上,完了还放到鼻尖下有些夸张的闻了闻,把我都快要恶心吐了,我拿鞋架上拿着他的臭袜子往他身上扔去,让他快点滚回屋去。
华十安一旁高兴地给我竖了个大拇指,“姐,你可做了我好几天都不敢做的事情,太牛掰了。”
我从卧室里取出一套干净的沙发垫,华十安赶紧接过来,又一脸嫌弃的把旧沙发垫扒拉到地上,我瞪了他一眼,他只好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头,翘着兰花指,把脏沙发垫扔进了阳台上的洗衣机里。
第二天,我带着我哥去了几家工厂,大家都是前两天在老家的企业家会上认识的,先前答应帮我们分销永泰的食品,也算是对家乡经济的帮持,因为都是老乡,所以见面分开亲热,晚上请客吃饭,大家都喝了点酒,我跟我哥也有了些醉意,便打了个出租车。
路过深南路上的一栋大楼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心里又有些难受,便叫司机在路边停了车,我哥一头雾水的陪着我走下来,站在那里问我:“子茉,离家还远着呢,怎么在这里就下车了,是不是真醉了?”
我摆摆手,“没有醉,就是心里不舒坦。”我望着这栋大楼的十六楼,仍然还在灯火通明,我轻笑一声,便穿过马路,往那个曾经是个禁区的大堂走去。
我哥见我走路有些摇晃,赶紧冲过来扶着我,“子茉,这么晚了,你这是往哪儿走啊,咱们家也不是这个方向啊。”
门口的保安拦住了我,说什么也不让我进去。我冷笑着,“好、真好,有钱就是好,她罗琪到我的公司来,就能横冲直撞,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来他们奥飞,连个门槛都进不去,行,不让我进去,就让欧敏德还有罗琪下楼来见我!”
保安见我说话声音越来越大,不断有进进出出的人朝我们这边看过来,怕事情闹大,赶紧拨了一个电话,不一会儿,德哥从电梯门那里出来,便见到坐在会客沙发上正直直盯住他的我。
德哥有些意外,他见我的脸通红,赶紧问我哥:“子茉是不是喝酒了?”
我哥看到德哥也有些意外,继而不好意思的低声回答:“是、是,今晚老乡聚会,她高兴,就喝多了点,但她酒量好,没事儿!”
“我今天找到奥飞来,跟喝没喝酒没关系,我就是想问问,你们奥飞凭什么要窃取我们的劳动成果?”我有些摇晃地站起来,指着德哥。
德哥愣在那里,望着我,有些不明所指,“子茉,你在说些什么?我们奥飞窃取你们劳动成果?”
“米芽APP是我们公司辛辛苦苦了一个多月的心血,你们奥飞说拿走就拿走,当我秦子茉是个花布老虎好欺负是吗?我今天就是要来看看,你们这帮小偷、强盗到底都长得什么模样?让大家看看奥飞成功的秘密是不是靠窃取别人的劳动成果而发家的!”我步步靠近德哥,真的想不到,德哥竟然也会与罗琪同流合污,这十年,怕是德哥的心也变黑了。
“米芽是我们奥飞自己研发的产品,怎么可能是窃取的呢?”德哥一脸奇怪的盯着我。
“这算是强取豪夺吗?米芽从构思到定稿都是我们华讯软件的同事呕心历血的成果,你口口声声说是你们奥飞自己研发的,那完全可以将电脑里的原稿比对一下制作时间,看看是不是我们的时间在前?”我冷笑着从包里拿出U盘,这是从两个工程师那里拷贝过来的,尽管我们的APP上市无碍,但是这口恶气无论如何也得出。
德哥盯着我半天没做声,看得出来他也在思考着我刚刚说的话,“跟我来吧!”他简短地说了句,便拉着我进了电梯,我使劲松开他的手,“欧先生,我跟你不是叙旧来的,请你自重!”
德哥眼神中露出一丝痛苦,我装作没看到,这么多年,说不会在乎根本就是假的,每次见到这个曾经分外熟悉的人,那种酸痛感始终盘桓在心头,只是现在已经学会了一脸平静地将眼泪流入了心里。
奥飞里的人还在加班,一张大大的海报挂在墙上,竟然是“米芽APP”准备上市的宣传海报,我压抑住想冲上去撕掉它的冲动,跟着德哥来到一个工程师的跟前,他将U盘交给工程师,工程师按照他的要求,打开了界面。
德哥跟工程师惊讶地发现我的U盘中,从方案到初稿再到定稿全是关于米芽的,两人面面相觑,德哥有些不相信的望着我。
我冷笑道:“可以全部看完,然后比对一下我们制作的时间,看看谁先谁后。”
工程师看着德哥,不知道该不该听我的,德哥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