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书言单独约见了金余生。
她不喜欢拖泥带水,于是开门见山的问:“你为什么要帮我啊?”
“很奇怪吗?”
“嗯,反正觉得挺意外的,没想到你能为了我大义灭亲,金云溪不是你最疼爱的堂妹吗?”她一直听司南辰的话,觉得他接近她,对她态度好转,是为了金云溪有其他不明目的。
现在事情如此反转,让她大吃一惊啊。
“我是警务人员,说出事情真相是我的职责,如果我连正义都维护不了,如何做一个警监。”
“那倒也是,真令我刮目相看了,我现在对这个社会又充满信心了。”
“乔医生本身就是楷模,放弃明星那么耀眼的光环,做急诊科的医生,从养尊处优的生活到又脏又累的生活,你就是这个社会的信心啊,我们都应该向你学习。”
“呀,想不到我这么伟大呀,我自己都没想过,只是顺从本心,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和想做的事情而已。”
“我也是做我的本职工作,所以你不必有心里负担。不过我还是希望乔医生以后不在对我有偏见就好了。”
“那我就直言了哈,司南辰说你有目的,你真的毫无私心?”
“你就这么坚信司南辰的话?”
“那当然,我不信他信谁呀?信你啊,我们才认识几天?就算你帮了我,也不能改变我的立场。”
金余生失笑:“你这话够直白的。”
“我说话就这个样子,不太好听,但是绝对没恶意,你不要放在心上。”
他顿了一下道:“我承认的确有目的,但是绝对没有恶意,你放心吧,只要你不喜欢的,我绝不会做。”
乔书言皱眉:“你这图什么呀?”
金余生再次沉默,他和金佑年把这件事先给老三老四说了,大家意见不统一,还没决定好,要不要告诉她这件事。
乔书言觉得奇怪,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浮上来。
两人都沉默着,没在说话。
“乔医生,你约他喝茶,怎么把我落下了,我也替你说了不少好话呢。”金佑年站在桌子你手指敲着桌子说道。
“金律师,这两天没见你,还以为你工作忙,离开夏城了呢。”乔书言忙站起来道。
“快请坐。”她拉过来一张椅子,让金佑年坐下。
他也没客气。
“先生请问你想要什么?”有服务员过来问。
“一杯清水就行了,谢谢。”金佑年重新认真的看着乔书言。
“你刚才的问题,我可以回答。”
乔书言一怔,明白过来他说的哪个问题,心下没来由的有点恐慌。
金余生阻止:“佑年。”
“大哥。”金佑年摆摆手:“我还是坚持我的观点,这有什么可犹豫的,我们找了她二十年,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却只能默默的守着这个秘密,永远藏在心底,随着我们老去吗?”
“那么我们这二十年来的付出算什么?要是害怕这一天的出现,二十年前我们就不该做出那一个家族出世的决定。”
“你们到底要说什么?”乔书言道,她心底隐隐有了猜测,却还是不敢相信。
“我们二十年前失踪的妹妹,她被人贩子拐走了。金家的女儿成年后,后腰尾椎处会有一支似花的胎记,不知道乔医生有没有?”
乔书言脸色突然变白,腰椎处那一处鲜艳欲滴的似花胎记,司南辰曾经非常好奇,他们在一起的头天晚上还没有,第二天一早,带她洗澡时却发现了,红的像鲜血,勾勒成一朵妖艳的花。
难道她真是……
“那个,我接个电话。”幸好电话铃声解救了她,要不然她还不知道怎么应付接下来的场合。
她曾经幻想过找到亲人的场面,会是什么样,自己的家人还都在不在?想着如果见了面会说些什么?
而真出现了这样的场景,她发现自己心慌意乱,想要逃避,不知道要怎么面对。
乔书言拿着手机去了洗手间,她需要这个封闭的空间调节一些思路和情绪。
“司南辰。”
对面的司南辰隔着话筒,哪怕她一点点的情绪波动,语调失和,他都能感觉得到。
“怎么了?”
“刚才金佑年问我腰椎处是不是有一朵似花的胎记?”
司南辰顿了一下,他早就知道这一天会到来,尤其是金余生出面帮了乔书言之后。
“你怎么回答的?”
“你说我是不是他们的妹妹?”
“你希望自己是不是?你想要他们那样的家人吗?”
“这个,我也决定不了啊。”
“你,能决定啊,你希望自己是,想认他们,就承认,不想认,就不承认。”
“可是,可是。”乔书言可是了一会,也没想出来下面要说什么。
她想吗?大概是想的吧,可是外婆那里,新城那里。
新城如果知道他们俩并非亲姐弟,会不会也失望?
“我对金家一点也不了解。”
司南辰明白了,她心底的答案,她想自己的亲人,家人,只是又对它很陌生,心里忐忑,不知道如何面对。
“你不需要了解,也不需要做什么?你还是你,你拥有的一切都没有改变,如果你不想变。”
乔书言眼睛一热,她知道有司南辰在,什么都不用怕,有他替她遮风挡雨呢。
“好。”
乔书言握着手机回到座位,已经恢复如初,从容优雅。
她望着金余生和金佑年笑了笑,司南辰说的对,他们比她更忐忑呀。
“你们俩干嘛这样看着我?”
“我的水喝完了,能再要一杯吗?”金佑年作为年轻有为的金牌律师,唇抢舌战,从没有输过,现在却打结了。
“当然了。”乔书言走时一大杯水还没上来,这一会喝光了,金余生也是。
“你这么渴吗?”
“是紧张。”金佑年真的是毫不掩饰自己。
乔书言握了握杯子,看着里面的果汁有一圈圈的涟漪,想着怎么措辞。
“乔医生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金佑年终究心急,等不及。
“是啊,我有的。”乔书言发现说出来后,心底是轻松了的,至于接下来的问题,随便呀。
金余生和金佑年非常激动,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尤其是金余生,这件事缠绕了他好几日,纠结了好几日,终于如释重负了。
“这么说,你就是云言,我们走丢了二十年的妹妹?”两人一人拉了她一只手。
“也许是吧。”乔书言耸了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