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出到来时的古董字画铺,天已经黑透了。走到巷子口,灵异卫的马车还等在那里,灵狐本想骑马护在后面,萧禹文知道他此时身子也虚,三人便同乘马车回了瑾王府。
直到萧禹文卸掉脸上的那副易容面具,林绾烟才发现他脸『色』十分的苍白,又『摸』了『摸』他的手,竟然异常冰凉,吓得她直接将萧禹文的衣服剥了?检查,却并未发现有任何伤口。
“你怎么了?又中毒了吗?为何全身都冰凉?”?林绾烟赶紧找来厚实的衣裳帮萧禹文穿上。
萧禹文淡笑着看了看林绾烟,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以前他受伤了都只是自己默默调养,也没有人会这般紧张他,现在这种被时刻关心着的感觉真好。
“我没事,喝点『药』睡一晚便好了。”?萧禹文伸手将林绾烟抱进怀里。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好好的新年宴怎么就成这样了?”?林绾烟满心的疑问得不到解答。
“没什么大事,你不用担心,我不是好好的吗?”?萧禹文淡笑着说道。
林绾烟知道这厮一向是这样,只要他不想告诉你的事,任凭你怎么问,他都缄口不言。?
“萧禹文,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我不求荣华富贵,不求加官进爵,只求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这对我来说比什么都重要!往后若我们1有孩子了,你想让咱们的孩子也跟着担惊受怕吗?”?
林绾烟觉得过过小富即安的日子最幸福,现在的生活虽好,可代价太大。
萧禹文亲了亲林绾烟的额头,没说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可不说的就是他?都说欲带皇冠必承其重,而他是不想带皇冠,只是想保命,也必须承受这么多。
“难不成你真想当那狗屁太子?若是这样,我同你志不同不相为谋,你还是早日让我回东陵,这个瑾王妃都让我当得难受得很,再让我当什么太子妃我可不稀罕,谁爱当谁当去!”?林绾烟认真地说道。
“绾绾又开始使『性』子了?”?萧禹文笑了笑,他可不想再跟林绾烟吵。
“我使什么『性』子?我是正儿八经地问你话,你就说你是不是这个打算?”?只要萧禹文不生气,林绾烟也发不起脾气。
“从未有过这样的打算。”?萧禹文严肃地说道。“过了元宵,我便去同父王说,陪你回一趟东陵。我们也学着八皇叔好好游山玩水一番。这南栎城我也确实呆腻了。”
林绾烟一愣,“过了元宵还不成,学堂还未办起来呢!要走也得等学堂步入正轨才行。”?
萧禹文笑了起来,“好,都依你。你别再胡思『乱』想了,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的。如今灵夜宫还有些事需要我处理,打打杀杀的我都习惯了,不会让自己受伤的。”?
林绾烟没再说什么,她自然也理解萧禹文作为灵夜宫主子所要承担的责任?,只是更盼望他有金盆洗手退出江湖的一天。毕竟,江湖险恶,命却只有一条,死了就真的是死了。
?她也相信萧禹文说从未想过要当太子是真心话,因为她一直坚信,能够最后走到一起结为夫妻的人,必定有很多信念是相通的。
哪怕她从未和萧禹文讨论过什么理想什么未来,她也能感觉到两人在内心深处渴望的东西是相同的。
而萧禹文作为一个古代人,自然不会和林绾烟这个现代人一样,没事就想想诗和远方,甚至于从来没有去想过自由是什么东西。
萧禹文只知道自己身上背负着很多责任,要一直承担着,不能逃避。比如对李木川的责任,对杨承阅的责任,对林绾烟的责任,对灵夜宫所有手下的责任,对静妃的责任,对皇上的责任...?
他虽无意皇位,但也要求有保自己在乎的人安好的能力,有护自己的父王、母妃终老的能力。人活一世,到底图什么呢?众生万相,答案各异。当已为人子,为人夫,为人父时,一切所图便不再只为了自己。
当没有成亲时,萧禹文忽略自己的出身和遭遇,只想着带领着灵夜宫的手下们,做些正义之事。
同林绾烟相遇后,人生好像开始变化,他不得不参与一些争端,不得不屈服于现实。而如今又因为头顶一个瑾王的光环,他不得不更多地去关心朝堂上的事。
这些他从来不说,也就难怪林绾烟会误以为他有意太子之位。而实际上他更关心的是卜算子到底是怎么暴『露』的,最后又死于谁手?
最初的一批灵隐卫每一个都是萧禹文亲自去收拢的,有些是机缘巧合认识,有些是专程慕名而去。
卜算子就属于前一种,当萧禹文偶然路过他平日摆摊的巷子口,他很不怕死的非要拉住萧禹文算上一卦。
算得准不准还真不好评判,可萧禹文看上了他博古通今的才华,和不动声『色』的套话本事,觉得很有探子的潜质。再加上卜算子并非爱财之人,自有一股江湖侠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