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默愔,你不得好死。”
泉怖被人拖着往外走,嘴上也不老实。
这样生活之后的结果就是,老郭去上班了。
让老郭毅然决然去上班的标志性事件与我有关,那个时候我到了打防疫针的时候,队上的负责人来家里说,想顺便收了127块的费用,可是老郭没有钱,她拿不出这一百多。
后来便只能又尴尬又无奈的说,能不能等孩子爸爸回来再交,这样的要求应该不会有人拒绝。
负责人走后,老郭就一直以一种挺焦急的状态等着老李回来,做妈妈的嘛,总是对孩子担心对厉害,怕别的小朋友都打了我没打不利于以后健康快乐的成长。
我不知道老郭见到老李推门进来的时候老郭有没有带着激动的心情,不过他听说这事儿都第一句话是,“我没钱。”
然后他们就进行了深刻的对话。
“没钱孩子怎么办?总不能不打针了吧?”
“不打怎么了?”
“以前我小时候都不打不也没事儿吗?我闺女没那么矫情。”
“现在跟咱们那时候不一样,人家都是统一要求全都打的,咱不能给闺女落下呀。”
“反正我不给她打,你愿意打自己想办法去吧。”
后来老郭苦思冥想到底办法就是去要债,好巧不巧的,当时正有个叔叔欠了我家的钱,不多不少的就一直搁着没提,但是眼下看来,确实是最适合用来给我交这份儿钱。
“嫂子,我这手里也没那么多钱呐。”
理直气壮的说自己没有三百块的人,大约不是有意就是故意,“再说了,我大哥也没说过让我们还,要不然你回家问问去?”
老郭大约是和他们理论了几句欠钱就该还的话,然后就堵心的回家了。
“你是不是找人家要钱去了?”
老李一回家就气哄哄质问,进门那动静和拆门也没什么两样了。
“你能不能少干这种丢人的事儿,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我借出去的钱就没找人家要过?你少打着我家属的旗号干这些赛脸的事儿。”
“借出去的钱不能要?”
老郭大约也是来了脾气,“你给闺女花一百都不舍得,就这么随便的搭给别人?”
“什么叫搭?”
老李一向嗓门儿很大,对此,我是深有体会的。
“那都是我兄弟,不是别人。”
“以后再说这样的话小心我收拾你。”
那天他们吵了挺久,我记得到了要睡觉的时候老郭还在窗前坐着,可能是生闷气,又或者,在做什么决定。
没多长时间,老郭就去上班了。
舅舅在家附近给找的工作,纸厂数纸的工人,挣得不少,也不算累,唯一的不足是要三班儿倒。
那时候老郭是找了人看顾我的,花了点儿钱,倒也放心。
不过,轮到晚班的时候就难熬多了,我和老李睡觉的模式从来都是他睡着我看着,顺便听听呼噜声。
所以很多次老郭早晨下班看到的都是转着眼珠憔悴的我。
因为这事儿,他们俩商量了很多次,说是商量,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是老郭在单方面请求,希望他能稍稍顾着点儿我,哄哄睡觉喂点儿饭什么的,总不能让我太委屈。
“我一天挣钱回来都累得和什么似的,你总干那用不着的去,让我带孩子?”
老李大约是听一回火一次,见着人就骂,“我告诉你,想都别想,你那个破班儿尽早别给我上去了。”
大约是所有做了妈妈的人都能明白,工作和孩子之间的抉择,永远是无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