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敖笑看着柳莞心说道:“他就算是个大官儿,太子要给他女儿扣个什么罪名,难道他还能反驳吗?更何况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吏部侍郎,只怕敢怒不敢言吧!”
柳莞心的心头莫名的憋闷起来,那孟灵儿即便是有错,可也是侍奉过太子的人。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太子对于自己的女人如此心狠手辣,毫无怜悯之心,保不齐有一日清音行差踏错一步也会落得同样的下场,想到这些,柳莞心愈加的担忧起清音来。
云峙看出柳莞心的担忧,便出声宽慰道:“你不必太过担心清音姑娘,我相信她会自己保护好自己的,她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软弱,这半月来不就是很好的证明吗?”转而对李伯说道:“也有劳李伯多费心照应着。”
李伯受宠若惊的拱手行礼道:“奴才定不负重托!”
这段时间柳莞心都在休养生息,不曾提起过自己的血海深仇,云敖也尽可能的不去触碰她心底的伤疤,可这仇毕竟也不是一朝一夕就可得报的,云敖心底生怕柳莞心过于急躁,禁不住说道:“莞心,朝中关系错综复杂,陈年旧案证据难寻,报仇的事切不可心急……”
不用云敖说完,柳莞心便知他在担心自己沉不住气,莞尔一笑说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在没有完全的证据和把握之前,我不会轻举妄动,打草惊蛇。况且我现在背负的已经不仅仅是自己的家仇了,还有南琴姐姐的死,清音姐姐的安危,我知道我们需要步步为营,不急,我会等,等大厦倾颓、沉冤得雪的那一天!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这是天道!”
她背着光,莹莹站着,遗世独立,璀璨得刺痛了云峙的双眼,她这样沉稳的心性,也许将来会母仪天下吧!果然,三哥才是那个能为她打下一片江山的人!
云敖拉过柳莞心,将她拉到自己的腿上坐下,伸手揽住她纤细的腰枝,轻声说道:“你啊,先操心你自己吧!身子这么单薄还不赶紧给我好好补补,你只要照顾好自己,其余的由我来替你承担!”
柳莞心的脸已经烧得通红了,云敖自然的亲昵让她不知所措,只将头深深的埋在胸前都不敢抬起来。
一旁的云峙脸上挂着适当的笑意,将清茶送入口中,滑入喉头,一丝苦涩蔓延开来……
太子处置了孟灵儿震慑了太子府上下所有的人,让人们更加忌惮清音,不论是真心还是假意,最起码表面上是不敢再找清音的麻烦。吏部侍郎也如云敖所说,只能忍气吞声了。
日子就这样看似平静的过着,天气渐渐转暖,云敖时常带柳莞心去郊外踏青。风和日丽,万里无云,风暖暖的带来青草和泥土的芬芳,让人不自觉的挂上一抹笑意。
柳莞心马骑的并不好,一直由云敖带着慢慢走,后来便不满足于悠闲的漫步了,便要云敖教她骑马,云敖拗不过她,便耐心的教起来。渐渐的,这小妮子胆子越来越大,趁云敖一个不留神,竟策马扬鞭跑了起来!云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一旁的云峙已经一夹马肚子追了出去,云敖也立刻翻身上马追赶而去。
柳莞心在前面跑着,渐渐掌握了马儿奔跑的律动和驾驭的技巧,竟放声笑起来,银铃般的笑声被风带走,不禁让闻者也跟着笑了起来。在这样一片广阔的天地中,就这样策马扬鞭,肆意奔跑,肆意欢笑,尽情的放纵着内心的喜悦,任何烦恼阴霾都被冲的烟消云散!
马儿跑累了,慢慢停了下来,云敖见机一个飞身上前将柳莞心从马上带了下来,抱在怀里嗔怪道:“你个小妮子!以后不可以做这样危险的事让我担心!”
柳莞心咯咯笑着,钻进云敖的怀里羞红了脸。
云峙骑在马上,随马儿慢慢停了下来,脸上挂着邪魅的笑,那双迷人的桃花眼巧妙的隐藏了太多的情绪,这其中酸苦唯有自己清楚。可即便再苦涩,也还是希望在这不远不近的距离守护着她,能这样静静的看着,也算是一种幸福了吧……
是夜,云敖从身后拥着柳莞心坐在洛神坊的后院中,柳莞心则舒服的斜躺在云敖的怀里。今夜的月亮格外的亮,格外的圆,风轻轻的撩动着柳莞心的裙摆,两人就这样静静的相拥。院中飘着淡淡的茉莉香,是洛十娘命人新栽种的。
“云敖,你说日子是不是就应该这样,岁月静好,安之若泰。”柳莞心仰起头刚好能看到云敖棱角分明的下颚,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有胡茬摩擦的触感。
云敖喜欢柳莞心这样唤自己,也喜欢她不自觉显露出的亲昵举动,宠溺的低头看着她说:“只要有你的日子,就是好的!”说完轻轻的将柳莞心娇嫩如雨后春笋的指尖含在口中,有微微的凉意。
是夜,云峙坐在自家院中的树枝上,对月独酌。想醉,却越喝越清醒,想忘,却越记越深刻。抬手摸了摸左肩处的那个牙印,早已好了,却留下了疤,云峙无奈的笑笑,这疤好像无论何时碰触都会扯着心尖儿微微的刺痛。抽出腰间的玉萧,对着今夜极美的月色,遥遥吹奏,还是那首《长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