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坐在太子身边的清音看向柳莞心的方向,沉吟了片刻,便轻声细语的对太子说:“云耀,我与雪姬一同长大,情同姐妹,自我嫁入太子府便没能再见面,这次随你到北辰行宫机会难得,我能否去与她一叙呢?”清音天生一副好嗓子,连说起话来都温润软糯,让人心生怜爱。
云耀转头看着清音,笑笑说:“这是当然,毕竟你在洛神坊长大,那相当于你的娘家,去吧!”
清音娇羞的冲云耀笑笑,便起身走向洛神坊的席位。
一旁,季文鹤端着酒杯朝太子行了一礼后,便坐到了太子身旁。看了眼正走向柳莞心的清音,眼底闪过不屑,转瞬即逝,随即挂着虚假的笑容对太子道:“太子好福气,得清音姑娘这一佳人,想当初,她也算是洛神坊的头牌,是洛十娘亲手调教出来的!”
云耀饮了口酒,斜睨着季文鹤道:“你倒是很了解。”
季文鹤尴尬地笑笑说“小生不才,差点为了一个艺妓耽误自己的前途,幸得雪晴垂爱,迷途知返。”
云耀不屑的嗤笑一声,不予置评。
季文鹤慢慢地将酒杯举到唇边,眼神斜睨着不远处正在浅笑轻谈的清音和柳莞心,阴冷地说:“只是不知相较太子的宠爱欢愉和洛神坊的养育之恩,清音姑娘更忠心于哪一边呢?”说完微微仰头喝尽了杯中酒。
季文鹤的意有所指太过明显,云耀即使再不在意,也不禁心中一动,微微皱了下眉头。
一旁,蝶舞摇曳生姿的扭到了上官家的席位,在上官沛柔的身旁立住,妩媚地行了一个礼:“蝶舞见过上官小姐。”
上官沛柔不知蝶舞是谁,但看着眼熟,便端出大家闺秀的微笑问道:“姑娘是?”
蝶舞娇艳的笑笑说:“蝶舞是洛神坊的头牌。”
上官沛柔心下立马转了十八道弯,面上却丝毫未露,只依旧挂着标准的笑容,柔荑轻挥一下道:“请坐。”
一旁的上官安杰早按捺不住,一脸淫荡地调笑道:“哟!这不是大名鼎鼎的蝶舞姑娘吗!”一双贼溜溜的眼睛丝毫不加掩饰的在蝶舞身上上下打量。
这种神情蝶舞见多了,媚眼如丝的勾了上官安杰一眼,轻轻俯身行了一礼道:“给上官公子请安。”一俯身,本就单薄如纱的衣衫从一边肩头滑落,若隐若现,蝶舞又适时的起身,轻轻拽起了掉落的纱衣,让人意犹未尽,浮想联翩。上官安杰顿时口干舌燥,猛灌了一口烈酒,看向蝶舞的眼神更加放肆了。
旁边的侍女为蝶舞倒了杯酒,她端起酒杯,娇滴滴的说:“蝶舞是前来投诚的。”
上官沛柔心下嗤笑了一声,不动声色的举杯与蝶舞碰了一下说:“哦?沛柔不明白蝶舞姑娘什么意思。”
蝶舞笑笑说:“上官小姐何必与我打哑谜,我知道上官小姐要什么,蝶舞一定竭尽全力助您一臂之力,自然了,想必上官小姐自不会亏待我,我们各取所需。”
上官沛柔眼眸流转,笑道:“蝶舞姑娘爽快,相信我们一定能合作愉快!”
两人碰了一下杯,各自饮尽杯中酒,心下也都各怀鬼胎。
一旁,坐在略高处的云敖和云峙两人举杯对饮,看着不远处坐着的云耀与季文鹤,以及联排坐着的孔志祥与秦岭等人,有的低头交谈,有的把酒言欢,表面皆是一派祥和,不禁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
云峙清晰的捕捉到了云敖的情绪,笑笑道:“三哥在想什么?”
云敖冲那边抬了抬下巴道:“一丘之貉,盘根错节,甚是麻烦!”云敖虽说的很隐晦,但以云峙的聪颖自然明白他在说什么。
云峙无所谓的转了一下手中的玉萧,不以为然的说:“以三哥的能力,终有一天!”他也没有明说,因为云敖自然也是明白的。
云敖笑了笑,不置可否。
云峙不自觉的瞥向不远处洛神坊的席位,柳莞心此刻正与清音相谈甚欢,好似久别重逢的小姐妹有说不完的话。柳莞心今日穿着那身她为云敖受伤时穿过的舞衣,烛火映衬下,显得尤为娇媚动人,让人移不开双眼。这身舞衣却像一个时刻都在的警示,提醒着云峙她对云敖的奋不顾身、甘愿献出生命的爱意,而这份爱意是不可磨灭亦无法取代的。而他只能在这个位置,保持着这个距离,远远的看着她,只要她一切安好,他便心满意足。虽然时不时的心底里还是会泛起淡淡的苦涩与无奈,但能这样时时的看着她,云峙竟也感到知足。想来他堂堂一个四皇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京都内什么样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不是他想挑便挑的,没想到有一天竟也会“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想到这儿,不禁自嘲的笑着摇了摇头。
云峙转头看向陪坐在父皇身边的母妃,正巧容妃也在看他,面带担忧。云峙立马呲着牙没心没肺的笑了笑,举了举手中的酒杯,遥敬母妃一杯酒,抬头一饮而尽。转而低头说道:“相比这些蛇鼠之辈,三哥还是护好雪姬周全最要紧。”
云敖不解的看了云峙一眼,他依然挂着一脸的痞笑,好像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一双桃花眼敛尽风光,此时却透着不易被察觉的淡淡忧伤。
一旁,坐在祭典至高处的皇上凌轩,身畔是昆玉王爷凌霄。此时,皇上正抬眼巡视着众人,这个位置和角度让他一览无余,将众生百态都囊括眼底。一直随侍一旁的九盛春又为皇上斟满一杯酒,也适时的将一碟点心往皇上眼前推了推,提醒他饮酒伤身。皇上举杯与凌霄随意的碰了一下,真如兄弟间亲密无间,看着不远处的云敖与云峙,说道:“这俩孩子很像我们年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