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两日,逸清王府便送来了一堆补品。
绿荷端着补品进到内殿,看着斜倚在软塌上的柳莞心说道:“娘娘,逸清王着人送东西来了。”
柳莞心慢慢放下手中的书,看着绿荷手中的东西。
绿荷接着说道:“王爷送来了许多的雪山参和极品血燕,说是给娘娘补身的,还有这个。”说着从一堆补品中抽出了一个信封递给柳莞心。
柳莞心伸手接过,看了眼信封便知又是苏墨寒写来的信。已是第四封了,都是些蜀中的奇闻异事,游历趣闻,虽然柳莞心从来未回过信,但苏墨寒仍时不时的寄来,就像他说的,只是一份牵挂一种念想。
柳莞心面带微笑的看完了信,便又装回信封中交由绿荷收好,看着那成堆的补品,良久,她淡淡的说了句:“收起来吧。”复又拿起了书。
本来平淡无奇的深宫生活因为妙安的到来而有所不同,她几乎日日都跑来柳莞心的宫中,不是要下棋就是要作画,好似总有用不完的精神。
柳莞心觉得有妙安相伴日子有趣多了,可却愁了绿荷与芊儿。柳莞心的咳疾不知为何突然严重了起来,有时半夜起来都要咳上半天,天气渐暖,她却时常感觉到冷,即便站在日头底下也还需穿着厚厚的斗篷。妙安公主日日来,柳莞心不得空休息,身子愈发的虚弱了。
这日,柳莞心坐于廊下研究着一盘棋局,便见邓明扬前来请安诊脉。
邓明扬行李问安后瞥了一眼柳莞心的脸色,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头,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说道:“娘娘气色不好。”
柳莞心不介意的笑笑,一旁的芊儿稍有不满的嘟囔道:“能好的了吗!娘娘因咳疾夜夜睡不安稳,奈何白日里还要陪着那妙安公主,一刻都不得安宁!”绿荷在一旁赶忙拽了拽她的袖口,示意她不得放肆。
柳莞心不满的看了眼芊儿,芊儿知道有所失言,赶紧住了口。
绿荷出言解围道:“邓御医,娘娘近日来咳疾加重,不得安枕,不知可有什么办法啊?”
邓明扬脸色阴郁,嘴唇紧抿着,慎重的为柳莞心把了把脉,叹了口气说道:“娘娘月份大了,微臣实在不敢乱用药物为娘娘止咳,怕伤及龙胎。”
柳莞心有一丝紧张的问道:“龙胎可好?”
邓明扬反问道:“娘娘近日饮食如何?可还吐吗?”
绿荷回道:“比之前好了许多,不会吐得太严重的,但食欲仍平平。”
邓明扬点了点头说道:“请娘娘宽心,龙胎无碍,平日里多吃一些,至于咳疾嘛……”他抬眼看了看柳莞心,低声说道:“只能让娘娘暂且忍耐了。”
柳莞心舒了口气,笑了笑说道:“龙胎无碍便好,本宫咳嗽两声没事的。”
邓明扬看着柳莞心惨白的脸色,心里仍做着剧烈的斗争,可最终还是理性战胜了人性,他咬了咬牙,再无多话,起身告退了。
邓明扬前脚刚出望月宫的大门,妙安后脚便跟着进来了。蹦蹦跳跳的跑到柳莞心跟前,望了眼走远的邓明扬,问道:“姐姐,那是何人?”从两人相熟之后,妙安便亲昵的称柳莞心姐姐。
柳莞心笑笑说:“是侍奉望月宫的御医,名叫邓明扬。”
妙安点了点头,又皱起眉头说道:“姐姐气色不好呢?昨夜没休息好吗?”说完伸手抚摸了一下柳莞心的脸颊。
柳莞心轻轻摇了摇头,不知是斗篷太厚的缘故还是因着今天日头太大,她身上微微沁出汗来,便转头吩咐道:“芊儿去把本宫的羽扇拿来。”
芊儿跑进内殿,腿脚麻利的将那柄白羽扇拿了出来递给柳莞心。
妙安惊呼道:“呀!好漂亮的羽扇啊!是孔雀毛做的吗?”说完从柳莞心手中拿过来,细细的抚摸。
芊儿骄傲的说道:“这是陛下赐予我们娘娘的,只此一把,我们娘娘还缝制了一身白孔雀毛的舞衣,编排了一曲‘白雀飞天’,惊艳绝伦!”
柳莞心伸手敲了芊儿一下,训斥她多话。
妙安却神往的说道:“哇!那该是如何的美若天仙啊!姐姐能否教我?”
柳莞心看着妙安微微一愣,这曲“白雀飞天”是她为云敖所排,也只在她生辰时跳给他一人看过。但看着妙安期盼渴望的眼神,她又不忍心扫了她的兴致,便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我身子重了,只能言语上指点你,你慢慢学,不要急。”
妙安欢呼雀跃起来,高兴的跑到院中,在柳莞心的指点下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学。毕竟只有言传没有身教,妙安学的有点慢,有些动作做得也不到位,正一遍遍的研习一个下腰转身的动作,怎么也做不好。
妙安一个转身不稳,柳莞心还未来得及出声嘱咐她小心,她便直直的朝一边倒去。正巧云敖迈步走入院中,便一个箭步上前一捞,将妙安稳稳的扶住了。妙安惊魂未定,待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在云敖的怀中,连忙站直了身子,却羞红了脸,一时竟忘了行礼。
云敖倒是不介意的笑了笑,问道:“公主这是在做什么?”说完便走到柳莞心身旁坐下。
柳莞心笑着解释道:“嫔妾在教妙安跳舞。”看着妙安还在发愣,便出声询问道:“妙安怎么了?可是刚才扭到了?”
妙安赶忙掩盖住心慌,连忙说道:“没事没事,都怪我笨手笨脚的,让陛下见笑了。”
云敖不在意的笑了笑,喝了口热茶,担忧的看着柳莞心说道:“你怎么这样惨白?可是不舒服吗?”
柳莞心笑了笑:“嫔妾无妨,方才邓御医也来瞧过了,一切都好。”
云敖伸手摸了摸柳莞心的肚腹,她每每都说自己很好,说的多了他反倒不信了,微微蹙起眉头,看着一旁的芊儿说道:“芊儿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