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你被皇帝废了，后宫的平衡就会被打破，祺妃是孝慎皇后的侄女，当年哀家在孝慎皇后手底下，没少吃苦受罪，打心眼里不愿看到她取代你成为皇后。”

“而兰妃就更不用说了，哀家对她恨之欲死，若是她成了皇后，哀家就没好日子过了。”

皇后笑道：“所以，两害相权取其轻，与其让兰妃渔翁得利，不如保住臣妾这个皇后，只要臣妾一日是皇后，兰妃等人就一日别想妾妃转正，而皇上为了让载淳以嫡长子的身份继位，也不会将玉牒修改回来，可谓是一举两得。”

青菀微微颔首，叹了口气道：“你的聪慧程度，当真不输给你的姑母啊，只是聪明过头，聪明用错了地方，反而害了自己，虽说有哀家出面制止了皇帝废后，但是你的情况依旧不容乐观啊！”

皇后苦涩道：“自从罪行曝光之后，臣妾就知道这辈子完了，即便皇上不杀臣妾，也因皇额娘劝说不废后，但是这辈子只怕要想孝慎皇后那般，终生幽禁钟粹宫，直到死的那一天才能出来。”

青菀笑道：“那倒未必，只要皇帝驾崩，新帝继位，你身为新帝的嫡母，便是名正言顺的母后皇太后，孝道在上，新帝自然会把你从钟粹宫释放出来，接到寿康宫来颐养天年。”

皇后喃喃道：“母后皇太后？真有那么一天吗？非得等到皇上驾崩，臣妾才能出来……”

她不禁垂泪摇头：“不，不，臣妾宁愿被困死在钟粹宫，也不愿皇上先臣妾一步而去，他是臣妾的丈夫，臣妾只求上天保佑他多福多寿，臣妾怎么盼着他早死呢？”

青菀清冷道：“你就真的那么在意他吗？”

皇后重重点头：“那是当然，臣妾只是一个身份尴尬得不能再尴尬的庶女，原以为长大嫁人，也只能嫁给谋个皇嗣宗亲，当他的侧福晋，嫡福晋是指望不上了……可他却给了臣妾嫡妻的身份，要是臣妾有孩子，那也是嫡出的凤子龙孙，不用再重复庶出的尴尬，在臣妾心目中，他就是臣妾的英雄……”

青菀幽幽道：“就因为他给了你正妻的身份，让你的不再为庶出的身份而自卑，所以你就这样死心塌地爱着他，情之一字，当真是害人不浅啊，你若能早早断情弃爱，何苦沦落至此啊？”

皇后凄然道：“若没有皇上的宠爱，臣妾当这个皇后还有什么意义呢？”

青菀目不转瞬地注视她：“没有宠爱，你还有皇后的权力与尊贵，来日皇帝驾崩，你荣登太后之位，那是天下女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啊。”

皇后嗤嗤一笑：“太后之尊？若没有皇上的爱，再多的权力，再多的富贵，也不过是披着华服的孤魂野鬼。”

“或许，对于皇额娘而言，太后之位高于一切，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可是在臣妾眼中，无论是太后，太皇太后，都抵不过皇上片刻的温柔与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