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既点头,又摇头:“不一定,以皇后的机智与阴险,未尝看不穿这是静贵妃和全贵妃的诡计,皇长子已经长成,而玲常在还没怀上,皇后是不会轻易舍弃和妃母子的。”
“依哀家看来,皇后应该是在做两手准备,一方面继续支持和妃母子,一方面用玲常在肚子做备胎,以防万一,要是和妃母子不安分,她就立刻舍弃掉,转而扶持玲常在生的皇子。”
华嬷嬷恍然道:“原来如此,全贵妃和静贵妃……也算是有心了。”
太后嗤嗤一笑:“三十六计,攻心为上,全贵妃和静贵妃亲手导演的这一出,还真是厉害极了,就算皇后明知她们是故意挑拨离间,也不得不防着和妃母子。”
“从这里也可以看出,全贵妃心计太深,丝毫不逊于如太妃这个贱人,果然是有什么样的姑姑,就有什么样的之女。”
太后郁地叹了一口气:“同样是钮祜禄氏一族的女子,为何庶枝的就如此出类拔萃,嫡枝的都是类似于成贵人的蠢材,若是全贵妃是钮祜禄氏嫡枝的就好了,以她的聪明伶俐,以皇帝对她的恩宠,何愁不能正位中宫啊,哀家又何必如此费心算计呢?”
华嬷嬷道:“全贵妃固然是聪明伶俐,祥嫔也不差,皇上对她的恩宠也不少呢。”
太后转了转奇楠香佛珠:“祥嫔自然是有恩宠,可怎么着也比不上全贵妃,倘若皇后被扳倒,后位空悬,皇帝十有八九要立全贵妃为继后,这才是哀家最担心的,钮祜禄氏的庶枝不能再出一位孝圣太后了。”
旋即,太后笑了笑:“不过这一次全贵妃的聪明劲儿倒是用对头了,哀家正愁没法子让玲常在更进一步取信于皇后呢,如今皇后被她们两个一挑拨,对和妃母子生了疑心,反而玲常在寄予厚望,皇后对玲常在越是倚重,越有助于帮助哀家查清皇后害死昙华的罪证。”
华嬷嬷低声:“太后,皇后那边停了玲常在的避子汤,那咱们……”
太后面色一沉:“皇后停了避子汤,咱们也不能让玲常在怀孕。”
华嬷嬷一愣:“太后,您这是为何?”
太后道:“皇后之所以让玲常在停了避子汤,不是想真心扶持玲常在上位,而是想借腹生子,皇后需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倘若真让玲常在怀上皇子,只怕皇子出生之日,便是她断送性命之时。”
华嬷嬷颤声道:“太后的意思是,皇后想杀母夺子?”
太后冷冷道:“这不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吗?皇后无子,又忌讳和妃母子,所以肯定掌控一个皇子,以此来确保她来日皇太后的尊荣富贵。”
“倘若留着皇子的生母,来日皇子继位,势必要尊生母为圣母皇太后,这两宫太后并尊,不是东风压倒了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了东风。”
“与其如此,还不如去母留子,一人独尊太后来得痛快,何况她是正宫皇后,如何能容忍包衣出身的贱婢与之平起平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