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太妃正痴痴想着，全妃静静地走了进来，轻轻唤了一声：“姑母！”

如太妃回过神来，敛去伤感与落寞，默默收起了这条帕子，声音平静道：“你来了。”

全妃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姑母，太后帮助皇贵妃脱困，我们的计划全盘落空了。”

如太妃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幽幽叹道道：“蕙兰，知道今时今日，哀家才明白宫里最可怕的女人不是太后，而是她。”

全妃忍不住惊呼：“皇贵妃？”

如太妃点了点头，声音嘶哑道：“没错，我们都小看她了，原以为这次利用天象布局，让她脱困也是死，不脱困也是死，可是哀家没想到她应变能力如此之强，警惕性如此之高，竟然一下子识破了哀家的计谋，所以……所以她才……”

全妃听得阵阵惊寒，声音都失了这个季节应有的温度：“她一早就识破了我们的谋算，所以才不着急着脱困而出，所以才利用太后来破局，并且趁机将封后的日期提前……她居然连太后这等心机深沉之人都能算计进去，她的心思未免太可怕了？”

越是说着，全妃越觉得头皮发麻，她怎么都想不到青菀的城府心机如此厉害，这样的算策无疑，这样的深沉老辣，根本不应该是一个二十出头女子该有的水平，即便是太后这样沉浮后宫的老狐狸，也不曾有这样的心境修为。

却不知，青菀是年轻的身子，苍老的灵魂。

前世上百年的岁月沉淀、风霜浸染，使她的宫斗经验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太后今年不过六十来岁，即便是娘胎里开始积累宫斗经验值，也还是差了她老大的一截，自然要被算计进去。

如太妃眉头深锁，眼神里浮着浓浓的警惕之色：“这个女人的可怕，的确超乎哀家的想象，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哀家真的老了，好不容易出手算计一次，竟被她轻易化解，要是让她成为皇后，只怕整个后宫的妃嫔都要遭殃了。”

全妃心里沸腾着恨毒，切齿道：“我就不信她那么厉害，我就不信我斗不过她，这些年来我对她亲如姐妹，她却这样算计我，我的孩子虽然是孝慎皇后所害，却与她当初用生子秘方的陷害脱不了关系，这笔仇我一定要报。”

如太妃叹道：“算计是要算计的，要是我们不去算计她，她也不会放过我们，只是蕙兰，今日的皇贵妃，比起太后和孝慎皇后，心机厉害十倍，手段厉害十倍，所以我们不能掉以轻心，下次要是没有十足的把握，绝不能贸然动手，毕竟她很快就是皇后了。”

全妃恨得银牙紧咬，狠狠唾了一口道：“皇后？只恨太后识人不明，错把猛虎当家猫，白白便宜了贱人。”

她冷哼一声：“享得住今日的荣华富贵，也要受得住来日泼天大祸，我就不信这贱人能一直这么得意下去，我就睁大眼睛看她有什么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