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子这么晚还没回来,燕凌寒是担心的。
毕竟,只要是他在,孩子们也必须得在他身边的,不然,无论是交给任何人照顾,终归是有些不大放心。
可是,他转念一想,明明到了宫门紧闭的时候,他这皇兄还是不把孩子送回来,这就是摆明了要扣下孩子,等着他进宫去领人。
这样,就颇有些请君入瓮的意思了。
这还真是让他有些难办。
于是,燕凌寒看向了赫云舒。赫云舒两手一摊,道:“现在有两条路。要么去宫里把孩子接回来,当然,这就要面临你之前不想面临的东西了。第二条路,就是放任孩子在宫里。不管怎么说,皇兄又不
会伤害两个孩子,顶多,是你自己忍不住要去看孩子。”
燕凌寒点点头,赫云舒的话,他是认同的。
“那就让孩子们在宫里住一个晚上,也没什么的。”燕凌寒如此说道。
他这话与其说是为了安慰赫云舒,倒不如说是在安慰他自己。
最终,这一夜,燕凌寒翻来覆去,硬是没睡着。
在他看来,这种感觉很奇怪,不同于对赫云舒的牵肠挂肚,是另一种形式的牵挂,说不清,道不明,却放不下。
赫云舒躺在一旁,道:“你若是不放心,现在就去宫里把孩子带出来吧。”
燕凌寒嘴硬道:“不,我没有不放心。”
赫云舒笑了笑,合了眼,不再说什么。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燕凌寒精神不振,这一晚上没睡着,可真是一番大折磨。
大清早站在窗前,燕凌寒无限感慨道:“若是在以往这个时候,小灵毓该来找我给她梳头发了。”
这话,颇有身为老父亲的沧桑感。
赫云舒忍不住笑了,道:“不如,现在就去宫里吧?”
“不,不了。”燕凌寒再一次嘴硬道。然而,这一上午,燕凌寒做什么都觉得做不进去,紧皱着眉,唉声叹气,跟谁欠了他多少钱似的,连带着铭王府大大小小的下人都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自己做错了什
么事,惹到了这尊神。
到了中午,看着一桌子丰盛的饭菜,燕凌寒联想到往日孩子们围在桌前的热闹场景,不由得又叹了一口气。
这次,赫云舒什么都没说。
倒是燕凌寒自己,抬头看向了赫云舒,道:“要不,咱们吃过饭去宫里吧?”
“去做什么?”赫云舒明知故问道。
“这……这宫里的饭菜也不知两个孩子能不能吃得惯,若是吃不惯,饿着孩子可就不好了。他们俩,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赫云舒莞尔一笑,道:“你这是别扭个什么劲儿?好了,吃过饭就去宫里,可别长吁短叹的了。再这样下去,整个王府的人都要跟着你愁眉苦脸了。”
有么?
燕凌寒朝着左右看了看,发现这传菜的丫鬟的确是站在那里,紧绷着一张脸,大气都不敢出,如临大敌的模样。
他收回视线,看向赫云舒,道:“我去宫里,主要是为了接孩子,要是皇兄趁机讹上我,顺带着解决了也没什么的。”
在赫云舒看来,这是燕凌寒的自我安慰。他是太想孩子了,所以连那所畏惧的繁琐的国事也不怕了。
也是,那繁琐的国事和孩子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
燕凌寒这一顿午饭,吃得尤其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