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无法说服赵文韬之后,孙丹樱反倒是冷静了下来。
她坐在那里,散落下来的头发遮住了她的眼睛,而她刚好可以借助这乱发打量赵文韬。
赵文韬坐在距离她两步之远的一把小椅子上,正在慢慢将汤盅内的小米粥吹凉,他的动作很慢,似乎一点儿也不着急。
他有着俊秀的容颜,穿着一身蓝色的衣衫端端坐在那里,俨然是君子端方的模样。
但现在,她已经知道了,赵文韬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像个君子罢了。因为在这温和的表象之下,隐藏着一颗丧心病狂的灵魂。
赵文韬所谓的喜欢根本不是真正的喜欢,真正的喜欢该是让自己所爱的人过得快乐,而不是带来无尽的痛苦。
而赵文韬的举动,不过是一场旷日持久的自我感动罢了,从头到尾,他爱的那个人只有他自己而已。
想着想着,孙丹樱的视线落在赵文韬放在一旁的拐杖上。
她知道赵文韬受伤了,因为最初的那几天,他只能用篮子将饭菜吊下来,也就是最近这一两日,他才能自己下来。
看来,他身上的伤不轻。只是,他露在外面的这张脸完好无损,身体上的伤都隐藏在衣服之下,若想知道伤在何处并不容易,但是,他走路需要借助拐杖,那也就是说,他至少有一处伤是在腿上
。
既然如此,她可以趁其不备攻击他的腿。
而且,她相信燕皇一定派了人暗中监视赵文韬。这样的话,只要她逃出这间密室,再走出上面的房间,到了外面,她一定会引起燕皇的人的注意。
如此一来,她就会得救。
一瞬间,孙丹樱将逃走的法子想得清清楚楚。
同时,她也很清醒地意识到,计划是计划,真正实施的过程中会遇到很多意外。
孙丹樱坐在那里沉默不语,又将可能发生的各种意外一一设想了一遍,也预想了对应之策,确认妥当之后,孙丹樱决定实施第一步计划——说服赵文韬给她松绑。
不然她手脚被捆,不能有效攻击赵文韬不说,就算是侥幸攻击到了他的要害,也无法在最快的时间内跑出去。
决定这样做之后,孙丹樱发出了一声长叹。
“你在感叹什么?”正在将小米粥吹凉的赵文韬问道。
孙丹樱呼出一口气,吹开眼前的乱发,道:“我在感叹你一番折腾,最终也不过是一无所有而已。”“丹樱,你这话就说错了,我绝不会一无所有的。我有你呀,有了你,我就有了全世界。”说着,赵文韬将吹凉的粥慢慢推到距离孙丹樱较近的桌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和森白幽冷的牙齿。
“赵文韬,我从来都不是你的。”
“以后会是的。”赵文韬慢条斯理道。
“可是,你没有必要这样做的。你是新科状元,又在户部任职,前途无量,没必要为了我舍弃这些。”孙丹樱言辞恳切,一副完完全全为赵文韬着想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