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有些拘束,还是魏忠贤眼里有活儿,快手快脚地把屋里的两个炭火盆,端到屋外,用火钳捅了捅残火,支起来,放上新木炭,拿个芭蕉扇,又是摇又是吹,很快燃出蓝色的火苗,又殷勤的把两个炭盆除了烟,端回到公主屋里。
公主向哱依招手,哱依笑逐颜开地坐到了公主的床上:“公主姐姐,现在我每日可以写十个字了,水玉姐姐每天给我检查,爷却很懒,几日都没有写字啦,我要打爷的竹板,爷爷却耍赖不让我打。”
公主伸出手,爱怜地摸摸哱依红扑扑的小脸蛋,视线一半定在她的脸上,一半虚在几尺开外的楚箫脸上。
满屋屋子的人,公主心里最羡慕的就是哱依和楚箫,二个月前的哱依就像一株快要枯死的苗儿,在大家的爱护下,饱收阳光雨露茁壮成长。楚箫就像那翱翔在天空的雄鹰,风雨雨里,陆地水中,纵情驰骋,过着让人羡慕又向往的恣意生活。
公主用抓了哱依的小手,反复的爱抚:“好,好,等过了年,开了春,哱依就是个小大人儿了,姐姐好羡慕你啊”,话还未说齐整,公主又剧烈地连续咳嗽起来,众人神情紧张,都往床前走动了几步。
水玉眼看着泪珠子就要下来了:“公主姐姐,看你咳嗽,我心疼,真想换了我去替姐姐得这个病。”
公主又向水玉招招手,水玉走过去坐在了公主的床头,公主往上起了起身,肩头靠在水玉身上:“水玉,你且不用担心,过了年,天气暖了,姐姐的身体就好起来了,姐姐还要和大家一起去踏春游玩,欣赏地理,再吃些松江府的美食,哦对了,听郡主说,你都成了郡主府的账房先生了,小小年纪就做出了我们当姑娘时,想都不敢想的大事情,可有感到骄傲?”
水玉低个头:“都是郡主姐姐的栽培,魏忠贤,徐先生,还有哱依,大家都帮扶我良多,还有把总爷……”,她头越发低,脸又红了。
公主抬起头,又看了楚箫一眼,她心里真的很羡慕眼前的一群大小人儿,虽说个个都出身凄苦,可是个个活的,比她这个公主要坚强快活百倍。
有皇帝哥哥怎么样?
有太后母亲怎么样?
远远不如,
眼前这几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徐光启的娘子和喜兰一人端着一碗汤药进来:“公主,该吃药了。”
公主喝药,喝了一半,停了下来,脸色凝重,好似不想喝。
于鹏程压低他的大嗓音:“公主,属下已派人去了打听,李时珍李药圣去了北方长白山上采药,眼下正在赶回松江的路上,一旦返回,相请过府就诊,定能让公主药到病除,还请公主宽心。”
楚箫一直都没有说话,在他看来,公主得的是心病,虐待自己,而导致身体虚弱,她想走出自己内心的牢笼,但无奈走不出,旁人又不能伸手,如若伸手只能败坏她的“名声”,越发紧固了她头顶上“莫须有牢笼”。
咳,悲哉,楚箫想做些什么,但他不知道从何下手,这不是动动心眼,攒点银子那么简单的事情。
公主召集大家过来,并没有说什么紧要事,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