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毓德宫,御案前的圆鼓桌上,摆着一副跳棋,六个小太监团团围住桌子,万历皇帝在他们身后转着圈,正在指挥太监们下跳棋:“小的们,好好下棋,谁若是下赢了跳棋,朕会奖励小元宝一锭,看得仔细些,要搭好自己的桥路,在行跳棋,同时还要防止他人借用,不要只顾头不顾脚。”
内阁首辅大臣申时行走了进来,万历皇帝一只手在跳棋盘上指指点点,另一只手递给申时行两张彩票,上联红色下联蓝色的两联彩票,正是松江郡主府售卖的彩票,是于鹏程绑在日行二千里的飞鸽腿上捎入宫里的。
“好了,收了,小的们,今日跳棋战约到此为止,嗯,赢了棋的,改日再来向朕讨要小元宝,今日且记在账上”,万历皇帝遣退了小太监们,又从御案上拿起两张黄绿彩票,递给申时行。
申时行看看手里的两套彩票,左手是上红下蓝,右手是上黄下绿:“皇上,为何有两套彩票?皇上的意思是……?”
万历皇帝甩了甩手耸耸肩,是想缓解一下背脊的疼痛:“申爱卿,红蓝彩票是楚箫在松江售卖的彩票,而黄绿彩票则是广商郑氏欲在京城售卖的彩票,广商郑氏,把个黄绿彩票送入朕的毓德宫,是想讨要朕的一个彩头和准许,准于不准,申爱卿,你如何看待?”
申时行思虑了片刻:“皇上,臣以为,楚箫在松江售卖彩票,非一蹴而就,经过先行摇奖,烘托售卖声势,再组织上百代理售卖网点,劳心劳力,可谓思谋周全,措施得当,办理皇差,克勤谨勉,松江彩票售卖,才得以雷厉风行,硕果初现,松江知府喻均,户部廷议,会同司礼监奏折,诸多各方,齐声赞誉,现在郑氏广商欲东施效颦,也在京城售卖彩票,多少有些为商不义,皇上若准许广商郑氏售卖彩票,可能引起连锁反应,其他诸如赣商,浙商均会纷纷效仿,到时恐怕朝廷不好约束管理。”
连篇累牍说了一大堆,申时行的言语意思,还是偏向于站在楚箫这边,他建议皇上,不要胡乱批准“售卖彩票许可证”,以免引起市场混乱,恶性竞争。
但皇帝不这么想啊,万历皇帝想的简单,楚箫卖彩票,每月送入毓德宫三万两白银,郑氏广商也售卖彩票,那毓德宫每月不是可以得到六万两白银?
万历皇帝有些犹犹豫豫:“申爱卿,虽然楚箫售卖彩票在先,但也不能说其他商家就不可以售卖彩票啊,各自勤勉为商,互不干涉,岂不是相互促进,更上层楼。”
申时行进一步做皇帝的思想工作:“皇上,臣以为,多家售卖彩票,只能是互相拆台,臣以自身举例,假如每个月,微臣计划且只计划用二十文铜钱购买彩票,二十文铜钱,不管是花在哪家彩票售卖网点,所有售卖彩票的商家从微臣的荷包里得到的铜钱总数只能是二十文铜钱,决计不会超过二十文铜钱,多家彩票同时售卖,只会让微臣眼花缭乱,不知所措,所以,如其眼花缭乱,不如扶持一家。”
说的缠缠绕绕像吃口语,申时行的意思很简单,就是,市场容量只有那么大。
万历皇帝总算是听明白了申时行的意思:“申爱卿,依你之见,先让楚箫,在松江以及南方,推行彩票售卖,夯实基础,再行上京,朕就可以看到楚箫在京城彩票售卖之成效,好坏与否,一目了然,后续应对则自然水到渠成。”
申时行躬身:“皇上圣明。”
瞧瞧,当皇帝容易吧,
很容易,只要能听得进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