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平安的过了一个年,没有黑衣人再来捣乱,过完年,日子便一天紧似一天。
除了哱依每天照例要向大家炫耀她大年夜得的压岁钱以外,郡主府所有人手都忙碌起来。
为了北上京师和南下广州分头做着准备,分手的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公主的后厅房里,水玉在向公主,于鹏程和郡主告别,屋里的空气似乎都有淡淡忧伤。
“楚溜溜,真是不懂人心,今日正月十五,元宵节,为何不让水玉过了元宵节再南下广州,偏偏要选今日出发,真是让人忧愁的很”,郡主取了几张大额银票,放在水玉手上。
水玉推辞:“姐姐,不用携带这些银票,冬儿姐姐交代过了,沿途都有她的属下接送,叫我不要在细软装备上花心思,只要照顾好自己。”
“冬儿姐姐的银两是冬儿姐姐的银两,我们姐妹的银两,是我们姐妹的银两,穷家富路,这些银票带在身上,自然会有用途,郡主府里,你可当得一半家,手里没有些银两,会让别人笑话的,赶快拿起来收拾妥当”,郡主口气坚决,不容置疑,水玉只好收起银票。
公主交给水玉一封信:“妹妹,此封信,是我和于大人写给广东巡抚及广州总兵的,见信如见人,到了广州,他们自会妥帖给予安排,一路上还要多加紧护自己,安全第一,其他的事情尽管叫冬儿姐姐去处置,跟了冬儿姐姐身后,自然一切妥帖。”
“谢过公主姐姐,水玉知道了”,水玉的大眼睛转了一下,眼角滴落一滴豆大的泪花。
流泪但不出声。
一旁的于鹏程看看,心不落忍:“老夫也是想不通,我这个小兄弟,你的詹事爷,为何非要支唤了你这么个玻璃人儿南下广州,娇生生让人心疼,小人儿,你可害怕?”
水玉用手背擦一擦眼角:“于爷爷,我不害怕,詹事爷叫我南下广州,自是有他的考量,想让我多些历练,以利将来商务之南北呼应,我自当竭尽全力多加学习,也好能尽些微薄之力。”
“那就好,那就好了,有此决心和态度,方可克服未来之困难和险阻,你的詹事爷,谋略高远,文武通详,现在看似寻常普通的安排,也许未来你会一鸣惊人,老夫是看不懂,老咯,也只能给你们铺铺路垫垫脚”,于鹏程拍拍水玉的肩膀,言语之中,慈爱满怀。
水玉转身抹着眼角,出了公主的后厅房,来到东厢房书房,唐冬儿和哱依在收拾出征的行李。
看到水玉进来,冬儿抬手就脱水玉身上的貂皮风衣,又帮水玉退了身上天蓝色襦袄,从包袱里取出一件金丝软甲,很仔细地穿在水玉身上。
水玉又要推辞:“冬儿姐姐,此款宝贝金丝软甲,是护身神器,冬儿姐姐时常风里来雨里去,有了此物庇护,必然安备良多,给了我穿,却是浪费,还是姐姐自己穿上的好。”
在冬儿手里,水玉只能口头推辞,行动上却无反抗的余地,只能任由冬儿给她穿上金丝软甲。
冬儿一边仔细系着金丝软甲的身后纽扣,一边言语:“瞧瞧你个玲珑娇娃,好个楚溜溜,如此狠心肠,要派你随我南下广州,你若是有分毫差错,我如何向楚溜溜交代?哱依,看到你爷没有,溜溜的公子去了哪里,真是让人伤感,也不来和我们告个别。”
“冬儿姐姐,水玉姐姐,爷去了府前泰丰银铺分号,正在和郑士国公子装载铜钱,等下和两位姐姐一同出发。”
楚箫是刻意不呆在府里,怕姑娘们分手告别时眼泪哗哗,看到老管家和魏忠贤背着包袱,公主和郡主簇拥着水玉出了前门楼堂,他才来到台阶下,静静地看了水玉眼睛,拿出一条天蓝色丝巾,系到水玉脖颈处,双手捧起她红红的脸蛋,轻轻捏了捏:“水玉,你怕是不怕?”
“詹事爷,我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