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提督,你说的是……炸城墙?”好一会儿,魏学曾才反应过来,不可置信的看着李如松,像是在看外星人,其余众将面面相觑,好一会儿也没一个人站出来说些什么。
“炸城墙!以火药两万斤避开城门瓮城,寻找薄弱地段,炸毁宁夏城墙!士兵再突进。”李如松知道这很难让人认同,所以如果自己都说的不清不楚,就更不可能被认同。
“李将军!你能打仗我们都很佩服,但是这策略也着实有些惊人,且不说宁夏城墙是用来防备套虏,炸坏了一时半会修不好,单说火药有没有那么大的能耐炸毁城墙就是个问题,我们知道你很善于用火器作战,但是这几天我们也用很多炮击了,宁夏城墙太厚实,根本炸不开的!徒劳无益。”一名中年武将站起来说到。
略有些失望,微微摇头,魏学曾开口道:“提督此言有些过了,本督以为,以现有之火药实难以炸开城墙,我军攻坚从未有过。”
李如松站了起来,看到魏学曾的案几上有本书,就拿了起来,放在了魏学曾的面前,开口道:“制台请看,但凡造成墙,首先要做的就是打地基,将地基打牢,然后在其上以砖石土木糯米汁造城墙,遂有眼前雄城,以我军如今的火器力量,就算以实心铁弹轰击,最多也就砸个窟窿,无法破城,所以,以火药直接炸城墙,炸一个月我们也不一定能破城而入,但是,如果我们换个思路,直接从地底炸掉它的根基,将之从地底掀起怎么样?”
诸将也被这样的想法给震惊了,魏学曾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李如松,快速的思考着。
“城墙固然是用来防备套虏,但是现在城墙在叛军手里,已经成了阻碍我军进军的最大障碍,若不能及时破城,变数横生,于我大为不利,而且若是强行攻城,其瓮城在外,内城在内,三道城墙封锁,我军兵力丝毫不占优势,而且会付出巨大损失!制台大人三思。”
“且此时此刻,不应该担忧城墙毁不毁,而应该担忧叛军平不平,城墙毁了可以重建,这数万士卒若是没了,可就真的没了,我们若要强攻城池,没有数万人命怎么可能?”
看了看李如松的脸,魏学曾走回了自己的椅子前坐了下来,略一思忖,开口道:“如果我让你主持此事,需要多少时间和人手?你有几成把握?”
李如松开口道:“挖地道到城下风险不小,为避免被敌识破,需数条地道同时开挖,从我大军营帐最隐秘之处开始下挖,一直挖到城墙底下,估摸着需要一千人手,到时候只要有一条地道成功,先决条件就具备了,而后是火药,末将粗略估算,大概需要两万斤火药,以棉被包裹,上面浇上桐油助燃,以火绳为引线,将之点燃引爆,时间大概需要一月,把握有八成。”
“简直荒唐至极!”一名武将就站了起来,指着李如松,不满道:“这种事情前所未有,以火药炸破城墙如何可以成事?!更遑论五条地道一千人手两万斤火药?”
李如松站起来怒目而视:“自古以来哪个将军出征之前会告知自己的帝王一定可以胜利?战场之上瞬息万变,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谁敢保证我的计策就一定不行?目前叛军占据坚城,我等攻城不利,时日越久,变数越大,将士攻城三日就要损失一千人,我们有多少个一千人可供损失?攻坚旷日持久,损失巨大。”
“都坐下!”魏学曾一拍自己的扶手,怒道。
李如松和那名武将只好一起坐下,但是坐归坐,魏学曾依然没有下定决心。当大家都在等待着魏学曾的最终决策之际,有人前来通传:“甘肃巡抚叶梦熊率军抵达,请见制台!”魏学曾站起身子,点头道:“快请进来。”
一名穿着皮甲戴着头盔的庄严老者掀开军帐步入其中:“甘肃巡抚叶梦熊见过制台!”叶梦熊朝着魏学曾躬身揖礼。
“我等你好久,”魏学曾哈哈大笑着,开口道:“你来得正好,老夫这里有个大问题要向你请教请教,你懂火器,知火药,老夫对火器火药一知半解,不敢妄言,你以为以火药炸城墙如何?李提督之建议。”
“炸毁城墙?”叶梦熊面色一变,眉头深深皱起:“以火药炸毁城墙?李将军,既然火炮都无法伤城墙分毫,那你又如何以火药炸城墙呢?如何为之?”
李如松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从地表挖地道,直到城墙地基下方,以两万斤火药埋藏在地低,一起引爆,从地底掀翻城墙!一鼓作气冲入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