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吃喝完毕。文烈安顿弟子们,将这一批生意做完,就回将利县家中等他。估计也就是一月多完结,自己到长安的事情也基本就完结了。
弟子们唯唯诺诺,告别了师父。
儿子文应班有些不舍,黒脸膛一如他爹,此时显得更黑,说道:“爹,我想跟着你,心里总感觉不舒服。还是让我跟着你吧。”
文走霹握着儿子的手:“没事,这不还有你五叔一起吗?”
丁开班过来说:“师父,要不就让师弟跟着你吧,我们两个的红芪剩下不多了,我自己就行。”
李镇班过来,一袭青袍,呈水绿的白脸。
他也替两位师兄恳求:“叫他们两个都跟上吧,剩那一点红芪,我们四个帮着就卖完了。”
其他弟子也都纷纷这样说。文烈一看,红芪的确剩下不多,也就答应,让他们交账,点货,列清单,互相签字画押。弄清楚了,带了大弟子丁开班和儿子文应班,一行四人,望长安进发。
四匹马,恰好离开青州第六天晚上,到了长安城。
打听韩愈府邸,在靖安坊。在韦曲之东另有别墅。
漆雕又嘟囔:“叻老汉儿有两个家,要朗闷找杀?”
丁开班与文应班也觉得无所适从。毕竟这事儿太急了,不能磨磨蹭蹭地找。等咱找上几天,出事了,咱就白来了。
文烈想了一想,说道:“这么正式的出使,朝野震动,他绝不会待在别墅,一定就在靖安坊。我们到靖安坊问问,如果走过了,那还不问清路线,我们就不再找别墅了,直接跑到他前面必经之路守候。”
就这么定。四人直奔靖安坊。
到了韩府,探问门官,一开始支支吾吾。漆雕又赶忙拿出薛仆射书信,门官看过,这才说,今天早上就走了。你们几个民夫,能做得了什么。
文烈极不耐烦这个门官的德性,拉着漆雕又就走,大吼道:“好了,老子们走,走啦,别问啦。”
忽然,里面有人问:“门外何人,为何不让进门?”
门官急忙回应:“几个民夫,拿着薛仆射书信,说是护卫侍郎出使。”
“吱呀”一声,大门打开,一位五十来岁的花白胡子跨步出来,冲四位抱拳,说道:“朋友,我是管家韩彻,快客堂说话。快快有请。”
韩彻,是韩愈本族的兄弟,聘来府上当管家已经十五年之久,从无差错。
进到门内,进深四进院子,前面两进院子全部通透,没有月亮门,显得十分宽阔。东西一带七间之广,两边厢房。再到后边两进院子,也都有东西厢房。整个院落所有房舍都是两层,青砖白缝,雕梁画栋。
最后面的厅堂,是管家的客堂,四位坐下。几个侍女纷纷端来清水、面巾,让几位简单洗脸,掸尘。韩彻急忙给四位沏上好茶。
漆雕又洗过,上前一步,深施一礼,禀道:“汝南县弃职县令,戎州僰道人漆雕又,奉薛仆射密令,与结义的四哥、西平县去职镇将文烈,及其弟子、儿子,前来护卫侍郎出使成德军。叻是薛仆射书信。”
韩彻接过薛平书信,细细看过,顿时热泪盈眶,说道:“我家哥哥此番代天巡狩,满朝皆惊。想不到惊扰了薛仆射,麻烦你们跑这么远前来护卫。韩彻代哥哥致谢。哥哥于今晨过卯出发,想必已经到了河中府。”
“哎呀,那得赶快走,不然就赶不上了。”文烈一听,立马坐不住了。
漆雕又不慌不忙,问道:“叻哈出使,侍郎对个人安危有啥子安排莫得?”
“元相爷、裴相爷等许多将相都劝哥哥多带些人,他却毫不畏惧,说带的人越少,越是安全。一行只有五个人。四个随从分别是:扛旗的,执符的,开路的,殿后的。唉,无可奈何呀。”韩彻不免叹息。
说这话,侍女端上来热面,四人一边吃,漆雕平复又将薛仆射兵分两路的护卫计划,给韩彻讲了一遍。
韩彻十分感动,说道:“我们怎么就没想到这里,是个好计策。多谢薛仆射考虑周全。今夜住下歇息,明日早早去赶。哥哥他们不会走得太快,你们快马加鞭,追赶没有问题。”
基本情况问清楚了,漆雕又安慰四哥不要着急,今晚好好在侍郎府睡一觉,明天天不亮就走。到明天傍晚,肯定能赶上。
文烈也明白了详细情况,只好同意住下。韩彻安排四个人住于客堂侧室。
次日卯时,四位齐刷刷起床。天还不亮,为什么起这么早?
他们都是淮西节度帐下的将官,多少年来习惯了点卯。因此,不用谁叫,自然能够早早起床。
临行,韩彻又给了漆雕卉一柄昆吾剑,这是他的防身之物。
此剑除了削铁如泥,还有一个好处,无论怎么用,都不会折断。也可以盘在腰际,只要抽出来,立即一弹而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