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东京,开封府大街上。
转出来一人,问三位富商是不是辽国的,可把他们吓坏了。来人是谁呀?
熏香无常宋岸谈定了定神,一看来人穿着光鲜的外披,看脸色不是商家,那么他必然是官僚家的,约有五十岁,山羊须花白三绺,吊梢眉,长条脸,不胖不瘦,身长七尺三寸。难不成他跟在身后听了好久?
宋岸谈咳嗽一声:“我们是辽国的,来这边采购一些绸缎,请问兄台仙府哪里,高姓大名?”
这位老者诡秘地一笑,答道:“随我来,到一边说话。”
三人惊疑不定,陌生人哪敢胡乱跟着走,萧济鲁问道:“大叔倒是明示有何见教?我等缘何要随你乱走?”
老者笑道:“请问三位大侠,是不是有求于王参政?这位少侠还因此被公负宪揪下了耳朵。”
杨虎岭当即上前扭住他,怒吼道:“一直在跟踪吗?好大的狗胆。”
宋岸谈将干瘪的胳膊轻飘飘一撇,绕飞了杨虎岭的虎臂,对老者作揖:“敢问兄台是王参政的府上什么人?如能相帮我等,定然重谢。”
老者神神秘秘,探头过来,悄声说道:“小可正是王参政的妻兄姚道锦,王参政的管家。有请三位大侠到这边肥泉烧酒,小老儿已经摆好了酒菜。”
三位大喜过望,相跟着姚道锦,走了一条胡同,来到开宝寺附近,这里正是肥泉烧酒肆。四位坐进一个单间,关紧房门。过了好久,个个面红耳赤,兴高采烈出来。
姚道锦与他们拱手道别。到了半夜子时,还是开宝寺这家肥泉烧酒肆。附近,辽国三商各掏出一张礼单,姚道锦赶忙抓过去,怀进了右衽。
辽国三商当即离开。姚道锦飞跑而去。
到了第二天辰时,姚道锦带了二十名家丁,赶着十辆马车,到了汴京的南熏门外,当然是玉津园。这边一家车马店,二十名家丁乱纷纷往外扛箱子,都装入马车。
装满十辆马车之后,姚道锦对家丁领队发令:“两辆车回府,冯太尉、陈太尉各一车,并呈上书信。其余六车星夜兼程运往临江军新喻县。”
姚道锦所说的临江军新喻县,是王钦若的老家。此时的王钦若是刑部侍郎、参知政事,副宰相之一。
所说的冯太尉、陈太尉,乃签书枢密院事冯拯、陈尧叟两贼。是最高军事长官枢密使的两个副手,都是参知政事,副宰相。
此时的枢密使是王继英,开国宰相赵普的忠实跟班,与宰相毕士安、寇准一起,以及殿前都指挥使高琼,属于真宗朝真正的中流砥柱。
毕士安以吏部侍郎、同平章事,为首相。寇准以集贤殿大学士、同平章事,为次相。寇准太过刚正,大臣多惧怕。
为什么区区礼部侍郎就能拜相?在宋代,三省长官的中书令、尚书令、侍中,六部尚书全都不掌实权,成了虚衔,是赐给顶级功臣的荣誉头衔。
真宗让毕士安做宰相之前,叫他推荐一个人与他同时担任宰相,毕士安荐举寇准。真宗素知寇准刚正,心有惧色,问他原因。
毕士安说:“寇凖天资忠义,能断大事;志身殉国,秉道嫉邪。眼下北强入侵,只有寇凖可以御敌保国。”
真宗准奏,于景德元年(1004年)八月,二人同日拜相。
毕士安为了让这个能够抵御辽国的宰相安全干下去,他所做的事情只有一件,极力保护好寇准。
寇准任宰相后,小人申宗古诬告,说寇准交通安王赵元杰,要谋反。朝堂上,王钦若、冯拯、陈尧叟、丁谓这些贼臣趁机请求天子,法办寇准。搞得寇准非常惶恐,不知道从哪里辩解。
毕士安深知寇准的为人,极力为之辩护,并令大理寺查清了诬告案件,将申宗古斩首,寇准才得安心政务。
双鞭刑王黄昭、中帅吴公鼎、玄镜佐使林姿霏,及他们的随护神芝麻仙姑、昆布神将、宰牲大将,六位津津有味的看这露怯玄天镜的显影,看到这里,全明白了。
林姿霏收起露怯玄天镜,与黄刑王、吴大帅商议怎么拆穿、擒拿辽国行贿三大巨商。
根据刚才露怯玄天镜中看到的汴河景致,以及玉津园的花木,这事发生在不久前。十大车财宝,王钦若的管家姚道锦,运到府上两车,运回新喻县六车,冯拯、陈尧叟两家各一车。
按每车至少装十石重物,就是说,每车宝物先不论箱子里到底是什么,单说重量,就是一千二百斤。
如果是银子,每斤十六两,那就是一万九千二百两。一般马车装载物品,都会超过十石,也就是说,每车财宝至少是两万贯钱,或者说两万缗。
王钦若独吞八车,十六万缗财宝。冯拯、陈尧叟各得两万缗。总计出手二十万缗,比之宋岸谈、萧济鲁、杨虎岭合谋的两万缗,是整整十倍。果然是一棍子打死的巨额贿赂。
就算一车财宝两万缗,足足抵得上王钦若、冯拯、陈尧叟三贼,每人七年的俸禄收入。王钦若的十六万缗,则相当于当五十年宰相的收入。那将来攻击寇准,必然无所不用其极,必然时时处处往死里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