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爷一开始也不叫七爷,道上的人更常称呼他严七少,顾名思义,他是严家的第七个孩子。
只有极少一部分人才知道他的本名:严渊。
以前是没人知道,后来是没人敢喊。
在严渊没出生前,严家也不是现在的严家,只是众多灰色交易团体中的一支。
当时的严家家主是个刚愎自用的。
逞凶斗狠干掉了几个小势力,结了不少梁子,随着生意滑落整个严家摇摇欲坠。
他虽有魄力却能力不足,偏生在女人方面有自己独到的魅力,先后娶了几个背景雄厚的夫人,让本来岌岌可危的严家慢慢混的风生水起,居然也成了不可忽视的一股力量。
背后不少人笑话他不过是个靠在女人肚皮上上位的男人,可当了面还不是尊着敬着喊一声严老爷。
严渊的母亲,是严老爷最后一任夫人,但这却是唯一一个没什么背景的,据说当年两人是青梅竹马,这位夫人就是严老爷一直想娶的真爱了。
但严老爷对这个刚出生的孩子却异常冷漠。
当人得到了权利就害怕某一天失去,跌落云端。前几任夫人虽先后过世,这过世背后的真相已经不重要。
而她们留下的长子到六子个个都代表着一方势力。
一旦他宠爱七子,好不容易执掌的大权就会多生事端。
七子,注定要远离权端,也注定要当个普通人。
本来刚生出来的严渊,严老爷是想把他远远地带出去,找个信任的手下养着,可母子分离的痛苦让他的夫人郁结难忍,最后严老爷还是一时心软留下了严渊。
但即便如此,向来体弱多病的母亲也没熬过几个秋冬就早早的离世。严老爷在最后一任夫人离开后的第十二年,突然就查出了淋巴癌中期,当时的严渊十五岁。
这时候的严家已经是不容忽视的家族,一块任谁咬一口都能留一嘴香的肥肉,那六个孩子背后的势力蠢蠢欲动了。
严老爷也是个有脾性的,到了这紧要关头集合所有心腹硬生生打了几个回合大生意,明明白白告诉那些人,他还没死,就别想着他死后的财产!
这股狠劲颇有严老爷年轻时的风格,到是让那几个家族暂时停下了动作。
但也仅仅是暂时。
严老爷快要死之前脑子到是清醒了,看着已经长到十五岁的严渊,俊美至极的容貌遗传自他,再长开些必能引得男男女女为他的垂青而疯狂。
连七子都那么大了,他该为这个可能在他死后马上就会被处理掉的儿子加一些保命资本。
严老爷把只归属于他本人的势力全部交给了严渊,他当然知道,在这十五年间严渊被暗杀数次,更有几次差点死于“意外”。
严渊即将成年,已经成为另外六个儿子潜在敌对对象了,主要火力自然集中在老大老二老三身上,可谁知道这个严老爷真爱的孩子会不会杀个回马枪,严渊需要死,只是早晚问题。
严渊接手了严老爷的心腹势力后的第二年冬天,一个冰冷的雪后晚上,硬撑着的严老爷终究挺不住彻底闭上了眼。
葬礼还没办完,严家的争权夺位就陷入白热化。
几次险死还生的严渊就是有父亲的旧部也快撑不下,死的死伤的伤,几年下来留下的也所剩无几,当然他在这几年也同样在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他有一帮自己的兄弟。
但比起几个哥哥来说无疑是以卵击石,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女人趁着严渊被“意外”受伤之际,提出了联姻。
这个女人,丁家的掌上明珠丁嘉。就像当年严老爷的那些夫人一样,有着强悍的世家,她大胆的追求严渊,疯狂炽热的爱像一把火,把她所有能给的毫无顾忌的捧给了严渊。
她将严渊当做她的信仰一般,狂热的爱着。
他不爱她。
当然了,他连自己都不爱,谁也不爱。
“我不在乎你不爱我,只要你也同样不会爱上别人。”丁嘉固执的看着他,热情的好像下一刻就会凋谢。
然后,他接受了。
他想活着,好好的活下去。
丁嘉的家族势力,让其他几个兄弟在出手时也顾忌了些。
严渊在接下去的几年中,结盟严家老大,又派遣心腹卧底,成功挑起了几个兄弟之间的新仇旧恨,终于在让他们消耗过大下,互相干掉了几个,剩下的兄弟疑神疑鬼,不再轻易出手。
就在这时,严渊和丁嘉的孩子出生了,取名严成周。
这孩子来的时机并不好,他保证不了这个孩子的安全,丁嘉却固执的生了下来,她想要一个有严渊血脉的孩子,那是她少女时期的梦。
在孩子生下没多久后,大哥就坐不住了。
要求把严成周接到自己家,自己的第一个孩子成为了大哥威胁自己不能轻举妄动的筹码,严家大少不信任严渊,他也害怕严渊这匹根本管不住的狼什么时候就会反咬自己一口。
堂堂严家大少,居然会日夜心惊胆战自己最小的弟弟,说出去谁会相信。
当年严渊的力量对比大哥好比蚍蜉撼树,大哥吞并了几个兄弟的势力,隐隐已经有继承人的趋势了。
严渊按兵不动,甚至做好了扶大哥上位的打算,只要能把严成周平安无事的送回来。
但一件事让他改变了主意。
老社背叛了他。
趁着严渊疏于防范,老社对着严渊就是直中心脏的一枪,如果不是丁嘉突然挡住那枪,这世上也没严渊这个人了。
丁嘉,死了。
这个活的如火如荼,爱的热情洋溢,最后也死得如夏花灿烂的女人,在严渊的怀里永远合上了眼。
老社,严老爷的旧部,也是跟随严渊多年的属下和兄弟,像兄长也像父亲般陪着严渊的人。
严渊的心腹不多,但老社一定是其中之一。
这是大哥给严渊的致命一击。
严渊沉声问着老社:“为什么……”
痛积压的多了,好像就麻木了,严渊的心越来越冷。
老社跪了下来,头一次对着这个他的上司,也是他的兄弟同样是他看着长大的青年,弯深拜了下去:“七少,这也是老社给你上的最后一课,永远不要相信最亲近的人。”
严渊不语,他僵硬的脸上已看不出任何表情。
随着年龄的增长,严渊也越来越莫测,无论手段还是能力比之当年的严老爷高了不止一筹。
老社将枪递了过去,“七少,死在你手里,我也算圆满了。”
“杀你,脏了这地方,滚回大哥那里。”严渊闭上了眼,不想再看着这个叛徒。
砰!
严渊转头,就看到那个原本跪着的人,死不瞑目的睁着眼,直挺挺的倒下。
“七少!”听到枪声,一群属下冲进屋子里。
看到的就是严渊站在逆光中的身影,那一刻的七少就像神,即使他过于年轻。
“老社背叛,现已死。”严渊没否认凶手就是他,他也必须给大哥回敬了,“将尸体带去给大哥。”
那以后的严渊,越来越残暴狠辣。
在老社的夫人生下一个遗腹子后,就被大哥的人给灭了口,严渊派去的人没及时救下老社的夫人,只能将那遗腹子接回了严家。
第一次见到这个孩子,还在襁褓中,白白圆圆的包子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