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头粉面的特派员见卢晓向他走来,更是得意洋洋,头高高抬起,俯视卢晓,一脸倨傲,仿佛走过来的不是独立团团长,只是一个下人,眼中透『露』出不屑和轻视。
在京南军部呆惯了的他有种天然的优越感,被派到扬城这种偏僻小镇,让他很是不满,又不能违抗上级命令,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到扬城来。
扬城这个破烂地方什么都没有,没有娇艳多羞的女人,只有土里土气的乡野村村『妇』,各个长得歪瓜裂枣似的,让他这个看惯了繁华烟柳,浓妆艳抹女人的浪『荡』公子哥实在无法忍受。
在与其他军阀代表的谈判中,他们都是言辞激烈,咄咄『逼』人,从未离开过京南的他总是畏首畏尾的,他是通过背后的关系才能在京南军部谋得一个小参谋的职位,就算是这样,也让他心满意足。
京南军部可不是普通人能进去的地方,那是直属苏浙地区罗钊督军的军事总部,相当于是整个苏浙地区的军事指挥中心,凡是只要和京南军部沾上一点关系,那在外人看来风光无限,少有人敢招惹。
正是看中这一点,他的家族不惜动用各种关系,把身为家族独苗的他送进京南军部担任参谋,不然就凭他这种典型的浪『荡』公子哥,要才无才,要德无德,怎么可能到京南军部这么严格的军事指挥中心任职。
在京南军部虽然他只是一个小参谋,但身处要害部门的他在外面风光无限,仗着这个身份作威作福,一般地区的旅长、师长都多少会给他点面子。
自从来到扬城这个在他印象中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地方,在谈判桌上的屡屡受挫,让他感到来扬城是一个错误,他只是一个没有实权的军部参谋,虽然他有后台,但扬城山高皇帝远,远水解不了近渴。
随着卢晓脚步的走近,特派员那扭曲的脸上更是嚣张不可一世,一个小小的团长在他面前算得了什么,就算是师长也得给自己几分面子,他不相信这个小团长敢不听从自己命令。
“卢晓,你就是这样带兵的?你快让他们给本特派员跪下,这些个泥腿子,竟然敢顶撞我。要不然我回到京南军部,一定让人撤你的职。”
卢晓没有说话,走到特派员面前停下,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看似平静,内心早就怒火冲天,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爆发之前的前兆。
特派员以为卢晓被他的话给吓住了,对他更加不屑,果然只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兵痞子,自己区区几句话就把对方吓住了,对卢晓的反应他很满意,他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就是要在他的士兵面前让他俯首,只要他的士兵看到团长都对自己低头,谁还敢招惹自己,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
“你哑巴啊,怎么不说话了,没听到我们特派员问你呢。”特派员身边的一个随从狐假虎威,刚刚士兵们的凶神恶煞把他吓了个半死,这会卢晓回来,那些士兵肯定不敢造反。
士兵们一听急了,三营营长忍不住火爆的脾气,怒吼道:“你算什么东西,对我们团长大呼小叫,信不信我一枪毙了你。”
那个随从瞬间闭上了嘴,身体不自主地往特派员身后靠了靠,脖子微微一缩,被三营营长吓到,想想刚才士兵们的激愤情绪,生怕被他们活撕了。
“真是个怂货。”三营营长不屑地往地上呸了口痰。
特派员见三营营长竟敢威胁自己的随从,脸『色』发青,阴沉地盯着卢晓,嘴角划起一道弧度,阴惨惨地笑道:“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你们团长都没说话,你『插』什么嘴,跪下,给我的手下认错,我就饶了你。卢晓,你说呢?”
“小杨,给他道歉。”
卢晓仍旧面无表情,冷意『逼』人地说道,眼神仿佛择人而噬,淡淡的杀意散发开来。
三营营长饱经沧桑的黑脸瞬间涨红,简直不敢相信团长的话。
“团长。”
“道歉。”
“团长,要我跪下道歉,你不如杀了我。”在三营营长的印象中,团长是个铁骨铮铮汉子,他不相信会屈服于一个特派员的『淫』威之下,他不相信。
“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团长,就给我去道歉。”卢晓冷冽的话再次让三营营长的心沉到了谷底。
“听到了没有,你们团长让你跪下道歉,还不赶快给我跪下。”随从见卢晓似乎屈服了又跳了出来,得意洋洋地指着三营营长叫嚣道。
三营营长双手紧攥成拳,咬紧牙关,憋得黝黑的脸通红,艰难地一步一步走到随从面前,闭上眼睛,双腿膝盖微屈,眼看就要跪下去。
一滴眼泪不自觉地在眼角滑落,这个跟着卢晓团长征战沙场多年的铁血硬汉,就算遇到再大的困难,受到再重的伤,甚至在敌人的严酷刑罚面前,他从来没有吭过一声,从不屈服,可现在却要对小人低头,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让他很不甘心,有种生无可恋的感觉。
这一跪就当做是报答卢晓团长的救命之恩,以后他会离开这里,他不愿意再受这种窝囊气,今天把他的脸面都丢光了,只要他跪下,再无脸面在独立团里待下去。
就在三营营长就要跪下,突然发觉有人拉住了自己的胳膊,让他停住了,回头一看,发现拉着自己的是团长,他傻了,不是团长让自己道歉的吗?怎么还拉住自己,这有点让他『摸』不着头脑。
“我让你道歉,但我没让你跪下,你是不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