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意流转,带着冷冽的空气仿佛都凝滞在这一刻。
当一个人处于最危难的时候,头脑中最先想起的那个人或许就是当下他(她)内心中认为最重要的人,安木此时心中最想念的就是远在燕京的韩曦儿,那个他以之为信念的人。
可想而知,置身于绝境中,安木思念的那个人儿在他的心中是多美重要。
想起回忆起甜蜜的过往,安木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扬起,仿佛从浓浓的悲意中解脱出来,在最美好的年华遇到最好的那个她,有了最美好的回忆,还有那生死相许的共白头誓言,悲伤在这一刻,在这绝境中都显得微不足道起来。
那挥之不去的过往,弥漫了安木的整个心海,曦儿就是安木的寄托,也是他为之努力的动力所在,他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寻回韩曦儿,必须马上离开地下暗河,出去将金矿的开彩计划快速确定下来,他必须马上出去。
“不能再继续待在这!”安木暗暗想道。
转过头,轻轻抚『摸』着鲵鱼光滑又有些硌手的乌黑鱼背,出声问道:“鲵鱼,你知道怎么才能离开地下暗河吗?”
安木和鲵鱼相识的时间并不长,反而有点像是不打不相识,在暗无天日的地下暗河中,鲵鱼是他唯一能够诉说和询问的对象,也不管鲵鱼是不是真的能听懂他的话,他还是抱着鲵鱼能够真正明白自己的意思的期盼问道。
在地下暗河的这段时间,安木已经里里外外地仔细检查了好几遍,回应他的只有四周冰冷坚硬的石壁,暗河水不断冲刷礁石发出的阵阵水声,就连从洞顶垂帘而下的千奇百态钟『乳』石都像是在嘲笑他不自量力,异想天开地想要离开这个黑暗牢笼。除了安木和鲵鱼外,再看不到有一丝生命的迹象。
“嘤嘤。”鲵鱼对着安木发出一声婴儿叫声,安木知道这是鲵鱼在回应他。
“你真的知道离开这里的路?”安木充满期待,鲵鱼长期生活在地下暗河中,从它带着自己进入暗河的样子,必然对暗河熟悉无比,想要离开只能靠它,要不然自己就是盲人『摸』象,非得撞得头破血流不可,可以说,地下暗河是人类的禁区,其中危险重重,一个不小心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自古以来就没有听说过有人被卷入地下暗河中还能活着出来的记载,就算是安木有着《紫气经》,靠着《紫气经》修炼出来的内气在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大碍,但时间长了,就算是安木也难以支撑,更何况安木还有未完成的使命,他绝不甘心就此在地下暗河中度过余生。
他的余生是用来陪伴曦儿的,绝不是用来面对冰冷的地下河水,以及永无止境的黑暗。
鲵鱼没有再对着安木发出撒娇式的婴儿叫声,拖着有些滑稽的身体缓缓走到暗礁坡地边上,用扁宽的巨尾轻轻拍打着河水,然后对着安木的方向不住的用硕大的脑袋拱着,舌头一卷,拉着安木的手,似乎要将他拉到它的身边。
“鲵鱼,你要带我出去?”安木带着好奇来到鲵鱼身边。
还没安木走到鲵鱼身边,鲵鱼就卷着巨舌,将安木直接甩到它的背上,然后蹒跚着步履进入了地下暗河中。
在安木休息的暗礁坡地周围的水流不像之前他刚刚掉落水坑时的水流湍急,鲵鱼划动着四肢和巨尾在暗河中颇有种乘风破浪的气势向他们漂流下来的方向游去。
经过一段时间的游行,地下暗河河水突然变得湍急起来,饶是鲵鱼这种常年生活在其中的巨大鱼类在其中游动都显得有些吃力,感受到安木内心的焦急,鲵鱼游动的身躯也在不断加速起来,仿佛要一举冲破湍急水流的阻碍。
钟『乳』石从洞顶紧促排列垂帘而下,仿若横亘的天堑一般阻隔了他们在水面上的行进路线,在安木的示意下,鲵鱼带着他向暗河水底潜了下去,从河底继续向安木掉落下来的方向游去。
暗礁密布的河底也充满着不可预知的危险,时不时鲵鱼就会触碰在礁石上,撞得它带着安木都有些晕头转向,饶是如此,鲵鱼只是稍稍稳定住身体,然后速度不减地向前游去,似乎担心安木不能在水底多待。
在大自然不知名的地方总是容易孕育出颇具灵『性』的生物,鲵鱼就是其中的一员,仅仅是安木为它治疗了伤势,它就忘记了之前是安木伤的它,而不像很多人,因为一点小小的矛盾,就恩将仇报,反目成仇,纵观历史到当下,这样的人比比皆是。
突然,鲵鱼停住了急速前行的身体,剧烈地晃动起来,从水面上传来巨大的声响,声势滔天,振聋发聩,在巨大的水浪声中,水流涌动,向水底传来强烈的冲击力量,还没等安木和鲵鱼反应过来,就直接将安木和鲵鱼都打了个跟头,在水底不断翻滚起来,卷起的水浪一波接一波,一人一鱼在无穷无尽的冲击水浪中狼狈不堪,如同行驶在狂风暴雨的大海中的一叶扁舟,顿时风雨飘摇,随时覆灭。
巨大的水浪席卷着安木和鲵鱼向后疯狂地撞击而去,在大自然的力量面前,显得是如此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