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熙道:“进去买一盒冰激凌出来。”
司机照做,没过十分钟就出来。
冰激凌交到了安子熙手上,司机重新将车开到了路上。
流苏双手摊开在安子熙面前,要冰激凌。
安子熙倒是淡定的一笑:“我觉得你可能是误会了,这冰激凌可不是给你的,是我要吃的。”
他说着,将冰激凌盒子打开,自己用勺子悠哉的吃了起来。
流苏瞪他:“你这样也太缺德了吧。”
“我这是为了锻炼你的自制力,省得你下次想吃的时候,会劝自己说,反正上次吃过了也没事儿。”
流苏哼的一声,抱怀,盯着他,他当真就当着她的面,一勺一勺的将一整盒冰激凌吃了一半。
本来就一肚子火,现在倒好,烧的更旺了。
流苏眼看他要把剩下的冰激凌给吃完了,随手就要去抢。
安子熙倒是淡定,对着冰激凌‘呸’了两声,然后递给她:“我吐进口水了,你还吃吗。”
“喂,”流苏喝了他一嗓子,吓的司机一个激灵。
安子熙笑:“怎么了?安太太?有什么指示你说就是了。”
流苏一把将冰激凌推到他面前:“喏喏喏,你吃,你全都吃了吧,我不吃了行了吧。”
安子熙挑着眉心,自在的将一整盒冰激凌都吃完时,车子也开到了家门口。
流苏下了车就摔上车门进屋。
安子熙扬眉,他刚刚是说错什么话了,竟让她这么生气。
仔细回想了一下,他似乎也没说过什么呀。
这个女人到底哪儿来的那么大的火气。
怪不得人家都说,怀孕的女人和更年期的女人都很容易恼火,得小心应付呢。
安子熙在车上坐了一小会儿,这才下车。
他进屋的时候,流苏正边打着电话,边往外走。
“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安子熙拦住她:“你做什么去?”
流苏脸色很是难看,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腕:“小筝病情恶化了,我要去一趟医院。”
安子熙也是惊讶,昨天康秘书还请假,去医院陪过她,怎么今天就恶化了呢。
“走吧,一起去。”
安子熙跟她一起上了车,路上,他问道:“康秘书知道了吗?”
“刚刚阿笙给我打电话,我听到电话那头有康秘书的声音。”
两人赶到医院的时候,陆爸爸,陆妈妈和陆笙都在,谭柏儒也来了。
见到流苏和安子熙一起过来,谭柏儒还特地打量了安子熙几眼。
陆筝一脸虚弱的望向流苏,对她笑了笑:“流苏姐姐,你来啦。”
流苏走到病床边,努力扯出一抹自然的笑容:“是啊,我来看看你,你觉得怎么样。”
“我若说,我还好,你肯定也不相信,所以,我不骗你,我……不太舒服。”
她说着,眼里带着豆大的泪珠。
流苏咬唇:“对不起,没有办法帮你分担痛苦,小筝,真的很抱歉。”
“流苏姐姐,你别这样说,你已经……给了我很多很多的快乐了,如果不是跟你重逢,我也没有办法得到人生中最想要的爱情啊,我觉得,我已经很知足了,此生真的足矣,”她说着,费力的握了握康荣的手。
康荣的手轻轻的抚摸过她的脸颊:“如果累,就稍微休息一会儿。”
陆筝摇了摇头:“我不休息,我怕我闭上眼睛,就再也看不到你们了。”
一向在孩子面前都很坚强的陆妈妈,听到这话,也是忍不住窝进了丈夫的怀里,失声痛哭了起来。
陆筝悲伤的看着母亲,眼神里带着泪珠:“妈,别哭,是我不孝,是我惹您伤心了,让你和爸爸要白发人送黑发人,让你们因为我操劳,真的对不起,如果有来世,我一定做你和爸爸的长辈,我来保护你们,好吗?”
陆妈妈转身走到床边,紧紧的抱住陆筝:“小筝,别说了,你这样说,妈心里更加难受,妈不求你回报,不求你成才,妈就想让你好好的,让你能够快乐到老。”
陆筝哽咽了两声,转头看向陆笙:“哥,以后……爸妈就交给你了,拜托你,一定要帮我好好孝敬他们,找一个善良的好儿媳,跟你一起,代替我孝顺他们,好吗?”
陆笙扯出危险,点头:“你放心吧,不善良不孝顺的女人,我不会娶的,爸妈我也会照顾好的。”
陆筝实在是太累了,她眼睛合了合。
康荣将她的手握的更紧了。
陆筝感受到他手心里传递来的温暖,抿唇笑了笑:“康大哥。”
“我在。”
“再找女朋友的时候,一定要找一个健健康康的,结婚以后,生两个健康的宝宝,幸福一辈子,知道吗?”
康荣看着她,没说话。
陆筝眼眶发红:“我不希望你太快忘记我,但也不要难过太久,所以,我们就约定半年,半年以后,你就重新开始,好吗?”
康荣呼口气,点了点头:“我都听你的。”
“你能……再抱抱我吗?”
康荣做到床畔,将她半抱进怀里。
在场的所有人,无不动容。
陆筝虽然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可是唇角却挂着浅显的笑容。
康荣微微垂首,在她额头上亲吻了一下。
陆筝眼眸发沉:“能认识你,真好,能被你爱,真好,能……能这样躺在你的怀里,真好。”
康荣闭目,再也抑制不了心里的悲伤,在她耳畔轻轻的道:“小筝,你放心,我会听你的话,以后依然会结婚生子,可是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有一个叫陆筝的女孩儿,爱了我一生,若人真有来世,我一定还你一辈子的姻缘,再爱你一生,我跟你保证。”
陆筝扬起唇角,眼睛却慢慢的闭上:“好,来生,我等你,但这辈子,你们,都要……幸福。”
陆筝走了。
虽然这场生离死别,比预期的来的更加早。
可是……她走的很安详,唇角始终微翘着,看起来是那么的平静和幸福。
陆筝的吊唁会上,大家的表情虽然都很悲伤,可却没有谁是在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