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齐三也没有矫情,立即让有本心,又有定力的几个兄弟,拿着篮子里的包子一路分发下去。
大家虽然都有不少饿惨了,只要看到食物都会像狼一般,都极想吃一口包子,但是想到只需要再多等几个时辰,也能吃到包子,都按捺着自己也吃一口的心思,然后看着那些人把包子统统都掰开两半,分别分给最需要的老人和孩子吃。
子衿看到这些人虽然饿得厉害,也有在刚开始的时候有些为拿包子而出现的混『乱』,但最后还是没有出现霸占几个包子,自己吃独食的人,即使有的人想偷偷的这么做,在齐三的瞪视下也不敢了,乖乖的把抢了的包子交回去,可见这齐三在这些人之中,还是有几分威严,卖他的面子,不在这时候『乱』了规矩的。
子衿点了点头,对这里的大部分人的品『性』还算满意,如此一来,便值得她出手相助。
授人于鱼,不如授人于渔!
她即使是一名花灵,即使有着凡人没有的强大法术,但不代表她会用她的法力来养着一大帮吃白饭的人。
当下,看到那些人已经把包子分发下去了,便叫上齐三,到一处较安静的角落说话。
对于她突然把他叫到一旁,齐三其实也有点忐忑。虽然镇中盛传这位子衿姑娘是一个大善人,但他活在这世上近三十年,也不幸见过一些表面善良,背后卑鄙无耻,对穷苦人家犹如附髓吸血般的凶狠的人。
那个刘大善人是他曾经的镇上最有名的大善人,捐钱修路,接济贫民等,令他被百姓们奉为刘大善人,更有不少百姓家中立了他的长生牌位,日夜供奉,就是想他长命百岁。
然而,某天,齐三却不幸的看到了这个刘大善人的真面目,他的钱,原来都是一些原本小有资产的家中搜刮而来的,他勾结官员,然后对着被他看中的那一户人下套,导致那户的当家人下狱,家人为救当家的通常都把家当都赔尽,而那当家的却已经被害死在狱中,这一户已经家破人亡。
然而这还不算完,若是这户人家中的女儿稍有姿『色』,还会被他抢进府中,肆意玩乐,厌弃了之后就扔到他家暗中开的窑子,榨取她们的血泪钱,并且威胁她们不得反抗,不得逃跑,不得声张,否则这些女子的家人都不好过。因而这些苦命的女子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吞,然而,实际上她们的家人,又如何会被这虚伪的刘善人圈养,早就已经全部杀掉了,故而这些女子无论如何累死累活的为他赚钱,都无法赎回她们的家人,直至在窑子中死亡。
而齐三之所以会发现,是因为他曾经有一名兄弟就是被这刘大善人所害,他为了救兄弟来奔走,他无权无势,根本求救无门,想揭发刘大善人的恶行,却无人相信。他想越级上报,还被官府的人痛打了几十大板,差点连命都没了,最后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兄弟被害死,最后为了把这兄弟的女儿救出来,却被得知实情的她拒绝。
最后,在当地无法再立足的他只能远走他方,然而,却从认识的老乡口中传来,兄弟的女儿寻了个机会,要和那刘大善人玉石俱焚,可是她死了,那刘大善人却仅仅只是烧伤了一条手臂而已,令他实在唏嘘。
从此之后,他均对被人盛传善人的人,都保持着一种审视的态度,绝对不会轻易的相信。
对方要行善积福,真的利于平民,他接受,但是,却会暗中观察此人的行为和动机,若不是单纯的为善,他绝对会在私下策反,不让对方的计谋成功。
所以,现在看着这位子衿姑娘把他叫到一旁,他一半是忐忑,另一半便是防备。
“齐大哥,叫你过来,是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子衿不是没有看到齐三自以为掩饰得很好,却一早就已经被她发现的防备,她直接就开门见山的道:“不知道齐大哥可否帮忙统计一下这里的百姓,有多少是可以进行劳动的人数,其中有多少是有手艺的,特别是那些有特『色』的手工艺的技术的。”
齐三一愣,道:“姑娘的意思是?”
她不会是想要把这里有劳动力的人,都当成了奴隶的卖出去吧?虽然被卖掉的人,有可能会因为买主有钱有能力养活自己,但是终归这样白白被人削了自己的身价进她的口袋,让他不甘心哪。
“我看这里的难民那么多,要是靠别人接济,是根本不会有人愿意长期接济的,那倒不如自己靠手艺来养活自己。”子衿看了一眼外面人数众多的贫苦大众。
齐三苦笑:“姑娘,不是我们这些人不愿意动手养活自己,而是这个镇上的活计原本就不多,人也已经足够了,还不等我们去找活计,就已经被人打出来了,这一来二去的,便落泊成了毫无办法养活自己的景地。”
如果不是因为这样,这里的难民和贫苦人家不会越来越多,他甚至听到,官府已经开始限制难民进城了,怕难民太多,不听管教,造成城内治安混『乱』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