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巷大喜:“成功了。”
楚成风也笑了,颇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漪西洲看着二人要走,“姑蝶还没清醒。”
意思就是你俩中的一个谁来背着她。
玄巷到底不是冷血冷清的,前秒还在骂骂咧咧,现在真有了路走,他二话不说就将浑身恶臭的蝴蝶抗在肩膀上。
这条阶梯明显要比之前的路窄上很多,两面都是粗糙的泥石墙,只留中间窄窄下路,一人走过去都略显拥挤。
点燃了火信,一丁点光亮在密不透风,又暗无天日,仿佛一步都格外沉重的阶梯里显得那般渺小。
玄巷没有办法继续扛着姑蝶,只好脱下自己的外衣垫在姑蝶身下,拉着走。
几人沉默无言,周围压抑的环境使人心情凝重,他们说不出究竟哪里不舒服,心里闷闷的难受,仿佛阴沉天上很快就要大雨倾盆。
走过一段,漪西洲嗅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很臭,又很香,两者互相结合,味道怪异,充斥鼻尖。
“什么味道?”玄巷也闻到了。
楚成风道:“这地方怎么会有这种味道。”
几人警心大做,然,没待反应,双双都昏过去了。
漪西洲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身处合群而睡的学堂里,她打量了四周的环境,发现这里正是自己曾经所在的听竹苑。
她睡在床铺正中央,两边放置的都是枕头和摆放整齐的被褥,这么多人的屋子里却只有一面镜子和一张椅子。因为她们不是学堂学生,而是学堂里打扫院落,为学生提供服务的丫鬟。
漪西洲从床上起来,穿好简单的碎花襦裙,发髻梳成两个小牛包头,别了两朵月季花。
正是春天正盛,院子里百花争艳,琼树芬香,正在扫地落叶灰尘的芳菲,来来往往赶着去上课的学生,一切充满都是原来最初,充满生命年轻的样子。
“凉川,你今天怎么这么能睡啊,晚起一个时辰,近视鸡又要扣你工钱了。”芳菲大声喊着,说完就哈哈大笑起来了。
近视鸡是她们给这里的老夫子起的外号,因为这位老夫子眼睛不好,看不清远地方,平日里对她们非常严谨克扣,经常寻着由头扣她们的工钱。因为她们在学堂是丫鬟,同年龄的都在读书认字,老夫子看不起她们,时常冷嘲热讽,最会膈应人,所以她们几个背地里给老夫子起了个外号。
凉川问跟着笑了,小跑着过去:“扣就让他扣呗,一个月就那么些钱,扣完了我就赖这里不走了。吃他的喝他的,败坏他的好名声,让他一张老脸颜面无存。”
芳菲“哟”了一声,嘿笑道:“不错嘛,颜面无存,又新学四个字。”
她靠近凉川,暧昧的小声说:“是不是叶予桉交给你的,你俩背着我是不是经常厮混。”
凉川瞪她一眼,脸却红了:“别胡说,他忙着学业,哪里有这么多时间和我在一块儿腻歪,你以为所有人都跟我们似的闲啊。”
“说的也是,学生都是有钱人啊,学堂这种地方的确不是我们这种人想上就能上的。”芳菲叹口气,看着满地苹果纸屑,撇撇嘴:“气死人了,还是学生,受过教育呢。你看看,什么素质。”